第4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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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遮天蔽日的大雪。杏花飛揚中,蘇陌葉再次瞧見那個紫色的人影。原來並非自己眼花。透過重重花雨,那位紫衣的神尊一臉蒼白, 腳下是一隻打翻的藥碗,手指緊握住一株蒼老杏樹的樹幹,目光怔怔落在鳳九身上。鳳九渾然不知,只是哭得越來越厲害,他緊蹙著眉頭,定定瞧著她,似乎想要走近一步,卻又不能邁近那一步。
02
因行宮起了火事,上君罰阿蘭若的十日靜思不了了之。嫦棣坑了她,鳳九沒有將這樁事告上去,如嫦棣所說,以阿蘭若的處境,即便鬧開去,這樣事也不過將嫦棣不痛不癢罰一罰。不鬧開去,她還可以再坑回去,還是不鬧開去好。被坑了,就坑回去,再被坑,還坑回去,看誰坑到最後,才是坑得最好。
行宮被天火燒得幾近廢墟,一山的茶花遭殃大半,連累君後的生辰一派慘淡光景,上君雷霆大怒,卻因是天火非關人事,滿腔怒氣無處可洩,瞧著斷壁殘垣更添傷情,自以為眼不見為淨,吩咐連夜收拾龍船趕回王都。
思行河上白霧茫茫,船桅點幾盞風燈,曉天落幾顆殘星。天正要亮。
鳳九躺在一蓬軟乎乎的錦被裡頭,聽得船頭劈開水底浪,聲聲入耳,聞得瑞獸吐出帳中香,寸寸潤心,腦子裡緩慢地轉悠一個問題:一覺醒來,黑燈瞎火間,發現床邊坐著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時候,一般人頭一個反應該是什麼?
照理是不是該尖叫一聲扯著被子爬到床角,瑟瑟發抖用一種驚恐而不失威嚴的聲音厲喝:“大膽狂徒,要做什麼?〃不過眼前這個人,著實稱不得狂徒,且一向將自己當木頭樁子,即便現在黑燈瞎火,你能想象誰因為黑燈瞎火就能對一個木頭樁子做個什麼?
想通此處,鳳九放寬十萬八千個心,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慢吞吞倚著床頭點起一盞燭火,將燭火抬起到靜坐的美男子跟前晃一晃,確認面目確然是他,慢吞吞地道:“息澤神君,你此來……不會是走錯房了罷?”
燭光映照下,今夜息澤神君的氣色瞧著不大好,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目光像是要溶進她眼中,行止間卻沒有什麼動靜,也不曉得在想什麼。
鳳九善解人意地掀開薄被起床,口中道:“我睡得足了,似乎神君你也累得很,是懶得再找屋子,想在我房中坐坐罷?那我去外頭吹一吹風醒個神,你若要走時切記替我留個門……”
她這一番話,存的其實是個避嫌的用意,雖然阿蘭若同息澤二人原本就是夫妻名義,但她不是阿蘭若,同息澤也沒有什麼旁的話好說,三更半夜的,能避自然要避一避。
被子方掀開一半,卻被對面伸過來的手穩妥地重新蓋了回去。息澤神君皺了皺眉,將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頭,又遞給她一杯還冒著煙的熱糖水,才低聲道:“不痛了?將這個喝了。”面上的表情雖然紋風不動,但這八個字裡頭,卻聽得出一種關切。
鳳九捧著糖水,覺得莫名,他這個模樣這個神情,自然該對著傷了指頭的橘諾,這個時辰卻杵在自己房中,還這麼費心照顧自己,莫不是撞邪了罷?
鳳九伸手將燭臺拿到面上一照,擔憂而誠懇地向息澤道:“神君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阿蘭若,不是橘諾,或者……你們撞邪之人此時看著我的確像是橘諾的樣子?但我實實在在是阿蘭若,你看著我像橘諾,乃是因為你撞了邪……”
息澤沉默地瞧了她半晌:“我沒有撞邪。”
乍聽此言,鳳九莫名之上更添了幾分疑惑,試探地道:“但一般來說,這種時刻你應該去照看橘諾啊。”
息澤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道:“我來照看你,這樣不好麼?”
鳳九想了片刻,有些明白地道:“哦,那就是橘諾讓你過來照顧我,用這個情分抵消嫦棣將我關進九曲籠罷?她們姊妹一向是感情好些,我原本也就沒有打算將這個事情鬧給上君曉得。你為了此事這麼費心來照顧我,我愧不敢當,其實添水喝茶之類,有茶茶在我身旁就好,或者沒有茶茶我一個人也做得成,並不需人特別服侍。”
她將甜糖水遞還給他,又斟酌道:“我們雖然沒有什麼夫妻情分,不過息澤你每次這樣幫著他們,我其實覺得……不太合適。”她用了不太合適這四個字,其實何止不太合適,她實在是替阿蘭若感到不值,但她這個身份,也不過就是這四個字,說出來妥當些。
她坦坦蕩蕩地回看著息澤,卻見他瞧著手中她遞還的糖水發呆,好一陣才回道:“與那對姊妹無關。”又抬頭看她道:“如今,連我倒給你的一杯水,你都不願喝了?”
明明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