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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門下小吏進來稟報道:“先生,大王急遞!”
直到張良分派停當,劉邦從敖倉發出的急遞才終於送到了。
張良接過六枝木簡,又重新排好秩序,匆匆看完後不覺喟然長嘆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哪……”說罷,張良又從案頭抽出一支令箭遞給門下小吏,吩咐道:“持此令箭即刻前往灌嬰大營,命灌嬰將軍率騎軍即日渡河北上,十天之內必須塞住飛狐陘!”
門下小吏接過令箭,有些猶疑地問道:“灌嬰騎兵足有八千,急切間怎麼渡河?”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張良這才想起河水兩岸的船隻都已經被焚燬了,當下又吩咐小吏道,“這樣,即刻將濮陽武庫裡的獸皮全部蒐集起來,命裁縫趕製獸皮囊,再將濮陽城內所有的大甕蒐集起來,全部交給灌嬰將軍。” 提供無彈窗全文字精品小說閱讀
第116章 梁軍兵鋒
最新章節更新最快 虎牢關。
整軍完成之後,項莊、田橫、蕭開便帶著大軍離開虎牢關返回了洛陽,只有桓楚、季布兩軍留在了虎牢關。
日上三竿,戈旦正在訓練手下的兩百名弓箭手。
戈旦原名狗蛋,原是怒鋒校尉高初帳下的一個什長。
不過現在,狗蛋卻披掛上了皮甲,腰間也挎上了環刀,頭上也戴上了皮並,儼然已經有了軍侯的氣勢,考慮到自己已是軍侯,再使用狗蛋這樣的人名未免有些寒磣了,便把自己名字改成了戈旦,喻意橫戈待旦,倒是挺有氣勢的。
戈旦握著長鞭,從兩百弓箭手的佇列前緩緩走過,冷冽的目光則像刀子一樣從弓箭手們臉上掠過,兩百名弓箭手,幾乎就沒一個敢跟他對視!這些魏地壯丁從本質上還是農夫,又怎麼可能跟戈旦這樣兩手沾滿血腥的老兵怒目對視?
“都他孃的聽好了,待會老冇子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
話音未落,有個弓箭手因為臉上癢,便忍不住伸手撓了兩把,戈旦不由分說,手中長鞭便毒蛇吐信般甩了出去,只聽叭的一聲脆響,那弓箭手臉上已經多出了一道血痕,弓箭手吃痛之下,頓時雙手捂臉殺豬般慘叫起來。
“不許嚎!”責旦厲聲大喝道,“再嚎嚎,死!”
那弓箭手頓時凜然噤聲,其餘的弓箭手也是神情駭然。
戈旦這才悶哼一聲,繼續他的訓話,這一套其實是從怒鋒校尉高初那裡學來的,練兵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從根上講,練兵就一個目標令行禁止!只要把眼前這夥農夫練到令行禁止,他們就是一支真正意義的軍隊了。
戈旦甩了甩手中的長鞭,厲聲道:“都聽好了,待會老冇子怎麼說你們就得怎麼做,老冇子說往東,你們就不準向西,老冇子讓你們挽弓,你們就得乖乖地挽弓,老冇子說放箭,你們才他孃的可以放箭,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兩百弓箭手轟然應諾。
戈旦欣然點頭,突然喝道:“都他孃的把自個給脫光了!”
兩百弓箭手面面相覷,卻沒一個人按照戈旦的要求去做。
戈旦兩眼一瞪,殺氣騰騰地道:“都聽好了,老冇子讓你們把自個脫光了!”
兩百弓箭手這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絕大多數弓箭手便趕緊行動,手忙腳亂地脫去身上的戰袍,而且連犢鼻褲都給脫了,一個個全亮出了那話兒,煞是壯觀,只有一個弓箭手紅著臉,沒有脫去遮羞的犢鼻褌布兩人雖然同為楚軍大將,可桓楚的資格更老,在軍中的地位也要比季布高些,項莊留下兩人鎮守虎牢關,並沒有指定誰是主將誰是副將,但是連季布也理所當然地認為,桓楚才是主將。
從敵樓往外看,東關外的曠野上一片死寂,甚至連一絲的動靜都沒有。
這與身後關牆內的沸反盈天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虎牢關的關牆就像一道閘門,把整個天地截成了兩個完全獨立的世界,關牆外,寂靜肅殺,甚至連一絲絲的微風都沒有,關牆內卻是沸反盈天,彷彿煮沸的油鍋。
倏忽之間,前方山樑後面冉冉升起了一截尖尖的旗杆。
桓楚眸子裡霎時掠過一道攝人的精芒,沉聲道:“他們來了。”
“嗯,他們來了。”季布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忽然間變得無比凝重。
兩人身後,幾十名校尉、司馬紛紛手搭涼篷往前眺望,只見那截旗杆已經從山樑後面越升越高,遂即一面鮮紅色的大素從山樑後面緩緩冒了起來,櫃楚、季布同時心頭一凜,鮮紅色,這應該是彭越的梁王大毒,來的竟是梁國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