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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公公勉強按捺住,脖子上漲出粗長的青筋,盯著太史闌的眼神似條惡狗。
腳鐐上了,楊公公羞憤無倫,花尋歡開始微笑,紅唇吮著手腕上的血跡。
一行人正要走,太史闌又道,“武器不卸?”
喬雨潤抿著唇,盯住太史闌,太史闌面癱狀。
空氣緊繃,一觸即發。
半晌,喬雨潤又揮揮手,兩個太監默不作聲下了楊公公的箭囊,楊公公已經氣得要暈去,盯著喬雨潤嘶聲道:“大人……我們西局……我們西局何時如此威風掃地……”
他語氣也有了怨怪之意,暗恨這次出來跟著的是這位一心要扭轉西局形象,將之轉往前臺的女副都指揮使,如果是以前,哪裡會理會這些賤民,西局要殺誰,誰就躺倒等死!
太史闌平靜地看著喬雨潤——愛裝叉的人就這樣,明明可以跋扈很想跋扈,偏要在人前顯出雍容大度狀。
那正好,裝吧,裝到你不能忍受,撕下面皮,西局還是惡狗,你還是潑婦。
喬雨潤也平靜地看著太史闌,從對方淡定無波的眼神中,明白太史闌的深意。
這個女人,看似堅硬不折,其實絕非魯莽之輩。
她根本不試圖以一己之力對抗西局,救下花尋歡,她繞開花尋歡,每一句話,每個舉動,都在將西局拖下水,她知道容楚和李扶舟已經被自己調開,所以東拉西扯拖延時間,偏偏每一次攻擊都讓人無法避讓,不得不和她周旋。
太史闌,是在利用她喬雨潤追求完美的性格,引起楊公公對她的怨恨,破壞她在西局的威信,西局內部有了破綻,太史闌就有了機會。
絕頂智慧。
喬雨潤笑了笑。不再試圖帶人走,也不再說話。
太史闌,還會有話說的。
果然,卸掉武器之後,兩個太監想再次帶楊公公走,太史闌又開口了。
“他還有反抗能力。”她指指花尋歡被打得流血的手腕,示意楊公公手腕無傷,“公平起見,把他的手打斷先。”
“混賬!我殺了你!”楊公公蹭一下蹦起來,兩個太監都拉扯不住。
“太史姑娘。”喬雨潤聲音溫和,“你不覺得你過分了嗎。”
“大家都是人。”太史闌直直和她對視,“都是嫌疑人,你說公平對待,自然什麼都要一樣。”
“太史姑娘,我想你不懂一個道理。”喬雨潤笑得柔和,“公平來自上位者的賜予,願意給你,它就存在,不願給你,它就不該存在。而你,以及在這裡的所有人,”她環視一週,目光不凌厲,卻籠罩一切,“並沒有資格站在這裡,對我叫囂著要公平。”
“太史闌!蘇亞!”接到訊息的院正營副等人終於氣喘吁吁趕來,當先一個太史闌沒看見過的白麵中年人,還未到,已經發出一聲怒喝,“不得干擾西局大人辦案,退下!”
“吳總院。”喬雨潤頷首。
太史闌瞟一眼院內高層那一群人,心想來得果然很慢。
“退下!退下!”二五營最高長官吳總院,臉色陰沉得要滴水,“我不過出外辦事幾日,回來助教學生,俱都不成模樣!你們幾個,還擋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速速退下!”
他身後鄭營副,默不作聲手一揮,示意護衛隊上前來拉開太史闌,並對喬雨潤諂笑,“喬大人,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管束學生。”
太史闌瞟一眼鄭營副,這人今天特別沉默,眼神閃爍,看起來有點異常。
“貴營雖然號稱南齊最末。”喬雨潤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眼神居然還有幾分讚賞,“不過貴營的學生倒還確實有幾分膽氣,也罷。”她笑笑,“世人多年來對西局多有誤會,其實西局確實是以民為先,以律為先的國家之器,太史姑娘要個公平,那就給個公平。”
“喬大人!”楊公公不可思議地驚呼。
“我去封了他的穴道,請太史姑娘做個見證。”喬雨潤含笑邀請,“如何?”
二五營高層怔了怔,想不到西局作風怎麼大改,學生們卻有很多露出讚賞神色,覺得這位女副都指揮使,當真大度有風範,確實一改西局恐怖形象。
太史闌點點頭。
喬雨潤伸手一招,兩人走到坐在地上的楊公公身前。
此時兩人背對眾人,中間夾了個楊公公,為喬雨潤打傘的竹情和梨魄亦步亦趨跟著,一把巨大的絲傘微垂,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太史闌。”喬雨潤待太史闌走到她身邊,忽然低聲笑道,“想拖延時間?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