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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貴喜怔然良久,忽然也放了心,她覺得一定是族女臨走時,將暗室永久封閉了。

她立即帶了《百草經》,風塵僕僕去了南齊大營。果然,她一個五越口音的女子,很難獲得將官的信任,好在太史闌的隊伍從來不濫殺無辜,她被帶到蘇亞面前,太史闌最近根本不見人。

貴喜拿出的解救疫病的方子,蘇亞哪裡敢做主,當即報上景泰藍,景泰藍召集軍醫研究,軍醫何嘗能理解古怪的五越異術,大多不提倡使用,又說這女子可能是對方奸細,趁機再給軍隊雪上加霜。貴喜急了,當即在轅門前嚷叫起來,拿出了花尋歡的紅髮。

蘇亞拿著花尋歡的紅髮,小心翼翼匍匐在大帳前,猶豫著要不要再試著喚一喚,忽然起了一陣風,將她手中的髮捲起,刮入了帳中。

黑暗中雕像般呆坐的太史闌,心中一片空茫,她似乎在等待,又似乎一切已結束。

一開始她死死記住他的話——無論發生什麼事,相信他。

到後來似乎也沒什麼相信不相信了,她只是麻木地坐著,不吃不喝,等。

在這片永恆的黑暗裡,她想,如他永不醒來,也好,就這麼安安靜靜,她陪他一直走下去。

相遇六年,聚少離多,風波不斷,跌宕磨折,或許這就是命,當他們一旦安靜,宿命就到了盡頭。

nbsp;像冬日裡蠟燭的光,畢剝燃燒之後,終將顫顫熄滅。

她忽然覺得頰側一軟,似有手指拂過,她渾身一震,混沌的眼神亮彩一閃,伸手急速抓住了那柔軟的東西。

“容楚!”她顫聲道。

然而掌心裡東西細長柔軟,虛虛幾根,是頭髮,不是手指。

她有些發怔,下意識要將頭髮扔掉,忽然心中一慟,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已將頭髮湊到眼前細細端詳。

把頭髮湊近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力好像退步得很厲害,這麼近,還看得模模糊糊。

她又覺得臉上繃緊得厲害,幾乎幹得發痛,摸摸臉,能感覺道面板在指下繃開,又有點發皺。

她恍惚想起,似乎是給淚水泡的,淚水一遍遍泡過,面板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最後被泡得太厲害,就變成這樣子。

她並不知道自己哭,也沒有發出任何抽噎和哭泣聲,她心中模模糊糊地想:哭了嗎?多久?一直?

或許是一直,從這間帳篷關閉開始。

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雕像般沉默,無聲流淚數日夜,傷到視力,她竟不知。

頭髮在指間顫動,她認出這是花尋歡的紅髮。

她霍然站起,大步走出帳篷,天光一亮,沒想到她真的出來的人們,喜極而泣。

歡喜之後是低低的啜泣聲,人們驚愕地瞪著她的鬢角,神情震動。

她只盯著對面的女子,那不是尋歡。

那女子在她的眼神下微微有些瑟縮,似乎想不到傳說中的女帥這般憔悴,半晌才將花尋歡的交代一一說了。

太史闌注視著那本《百草經》,和那一截斷髮。

“若有一人因我而死,我便如此發斷般身死!”

她忽覺心中發堵,緩緩揮了揮手,“按她的方子試。”

貴喜喜極而泣,覺得終於完成族女囑託。方子上草藥並不難尋,只是其中有一味近似於毒,令人不敢使用,不過太史闌既然發了話,自然有人踴躍試用,當時蕭大強也感染了疫病,熊小佳毅然給他灌了一服,一碗藥下去,眼看著就退了燒。

營中歡聲雷動,皇帝當即下令全軍就地休整,全力救治患病者。太史闌命人將貴喜禮送出營,臨別時道:“只要中越以後不與我南齊為敵,我將全力維護中越全族。”

“謝大帥。”貴喜深深躬身。

太史闌看著她一身輕鬆地離去,自己卻茫然不知哪裡去,還是回到帳篷裡陪容楚吧。

一回身,她看見憔悴的趙十八,臉上泛著光彩,堵在她的迴路上。

自從容楚倒下,趙十八也瘋了,在軍營裡狂喊亂叫,要去找五越拼命,被蘇亞打昏了,捆在帳篷裡也好幾天。

此刻他神采奕奕,眼神渴望地盯著太史闌,讓人再次懷疑他是不是又瘋了。

“他沒死!”他第一句話就道。

追過來的蘇亞等人頓時覺得他果然瘋了。

太史闌立即停下腳步,大聲道:“對!”

所有人又覺得,這下大帥和十八都瘋了。

“他和我說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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