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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嘆道:“你們不知,我並非不放心,只是經商這回事,如不思進取,便有如逆水行舟了。現府裡雖說夠用,卻也所剩不多,終不是長事”
展眉回道:“還是娘想的周到,既然娘有這憂慮,不如將兩行裡的管事們都請來,一來他們積年辛苦,該褒獎於他們,讓他們辦事更加盡心。二來也可以商議商議商行事務,若有不足之處,大家商量著改改。”
李星兒見展眉並未為難挑撥,只道展眉對經營之事一竅不通。聽展眉如此說,心中暗暗高興,趁此正可在老太太面前替笑遠美言,也可顯示自己夫妻體面,當下附和道:大嫂所言極是,笑遠也正有此意,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林老夫人點到道:“也好。我也多時未見他們,若不是他們賣力辛苦,咱們林家也沒有今天這等富貴。”
遂對李星兒吩咐道:“你叫笑遠傳話下去,三日後在花廳宴客,凡是夥計管事,皆需前來。你準備三日後宴客的東西吧。”
見展眉微笑不語,復又言道:“你和悠遠大好了,也應擺戲酒犒賞眾人,便權當為你們慶賀,咱們府裡也好久沒熱鬧過了。”
展眉與李星兒心中皆是暗暗稱快,兩人各有心思,單等著宴請之日再行較量。
轉眼間便至宴請之日,林府內外張燈結綵,大展其富貴之事。休說府內擺設宴席之精緻,單隻府外百十來桌流水席,就已有看出林府之闊綽。
花廳內,擺至十桌精宴,玉液瓊漿,珍饈百味,說不盡的富貴風流。與坐之人皆是瓷器行的的有頭臉的管事。林老夫人居於上首,右手邊坐與悠遠夫婦二人,左手邊坐與悠然夫婦並敏行三人。席間卻並未見與遷遠與採青夫婦二人。
酒菜俱已上全,林老夫人持杯道:“我已年老,漸不管商行之事,幸得諸位盡心打理,悠遠,替我敬諸位一杯。”
悠遠起身,眾人一片自謙之聲,盡飲此杯。李星兒見林老夫人只讓悠遠代杯酬謝於眾人,暗暗使眼色於笑遠。
笑遠無方,只得舉杯起身道:有勞諸位歷年辛苦,我年輕淺薄,多虧諸位扶持,若有行事不周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程總管起身恭敬道:“老夫人過獎了,我們本都是府內舊僕,多得府裡照管,自當盡心竭力,匡扶兩位少爺。”
林老夫人笑道:“這裡沒有外人,不必說那些個客套話了。今兒請諸位來,一是大家多親近親近,二也是想同諸位商議商議,現雖然每年進項不減,卻也無多,使喚的人逐年增多,開銷漸大,我雖有心,卻苦無良方。不知眾位有何高見?”
廳上諸人均苦思不已,一片靜默,也有那雖有想法,卻礙於笑遠不敢明言。
展梅見眾人不語,款款起身道:“媳婦不才,倒有幾句話想說,還請諸位看看可有理否?”
李星兒聞言一怔,雙目緊緊盯住展眉,心覺不妙。
林老夫人笑道:“行不行都不值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展眉微微一笑,環視眾人道:“商行裡頭事務雖多,卻也無非是事無專執,臨期推諉,需用過費,濫支冒領,事無大小,苦樂不均等幾大弊端。”
林老夫人聞言驚喜道:“你且往下說。”
李星兒皮笑肉不笑,譏諷道:“這些不需大嫂說,我們也都知曉,只是大嫂別隻挑出這些個毛病,倒是說些有用的來聽聽。”
展眉只做不見,揚聲說道:“凡事只需理出頭緒,便可一通百順,先拿這賬房來說。我昨兒聽說賬房中共有一十六名夥計,只是分工不明。可指四人專管庫記憶體瓷,進出皆由他四人記錄,如若缺少損毀,皆由此四人賠補。在指一人專管每日銀錢進出,往來皆由他記錄,每日清帳完畢,交與管事。在指兩人專管往來應收之款,與需付之款。指三人專管每日輪流複核賬目銀錢。下剩之人專管核算所有支出,將其分列出來,平攤到成本之中。凡經手者,必簽上姓名花押,哪一處亂了,便專找哪一處的人說話。管事負責每日攬總檢視,我們只找管事問話。如此層層有序,上下分明。出了差錯便也不怕了。”
林老夫人大喜:“虧你想的這個好方子,我每每看那賬冊便要頭疼,如今這般,只需管事上來回話即可了。”
展眉微笑道:“正是這個意思,以往商行裡的帳還要交到府裡賬房來核算,如今正好分開,府裡的賬房們只管咱們的開支,商行裡的只需由管事每月進來一次,回覆老太太即可。兩處皆便宜”
李星兒聽至此處,方知展眉提議宴請之用意,只恨的牙根緊咬,恨不能將展眉生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