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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就翻了兩頁?”
神慧的眼睛忽然淚汪汪的。王覽走到屋子的一角,翻出一個木盒子。又把它拿給神慧看,神慧瞪大了眼睛。“啊?”她驚訝的說。
那裡面全是神慧塗鴉的畫作,有些已經揉皺了,還是給攤平,一張張疊起來。王覽說:“其實,我也覺得慧慧很會畫。愛玩,這是孩子的天性。我自己,就老是逃避騎馬。今後如果你不想練字,就不要練。只要告訴我實話就行。做任何事,都不要為了其他人去勉強。”
神慧一下子摟住他:“覽,你不再生氣了嗎?”
王覽點頭,其實他對神慧以外的別人,是不動氣的。他覺得,靈隱寺的生活不是培養了他的涵養,而是使他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那以後,神慧不用王覽說,就會抽空臨摹碑帖。有一天,她提筆抄寫白居易的長恨歌。寫了一半,就丟下筆。問王覽:“明皇與楊妃的故事,有那麼動人嗎?”
王覽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半晌。才說:“ 愛上多個人,承受多重煩惱。但鍾愛一人,也有不妥吧?”
神慧撇了撇嘴:“我的意見恰恰和你不同。我覺得玄宗並不那麼愛楊玉環。至少,不是白樂天所歌頌的那樣。”
“為什麼?”王覽發現神慧年齡越長,別緻的想法就越多。他對此,覺得很新鮮。也很樂意傾聽。
“如果真的愛楊妃。一個男人,怎麼可以掩起面孔,讓人勒死愛人?雖說他是大唐的皇帝,但七十老翁,又何所求呢?軍士譁動,也不該屈服。如果我是明皇,我會說,除非你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不然,就不能傷害到貴妃。”神慧熱切的說。豆蔻年華的她,臉上閃爍著動人的光彩。
王覽無言。他內心,有一種悸動。他想,神慧真是不尋常。要是她永遠這樣,該有多好?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說些社稷為重的話來反駁這個女孩。但這一次他放縱自己的情感。他什麼也沒說。
這年的春節過後,華鑑容如東昇的太陽一樣,在京都再次輝煌亮相。華鑑容的俊美是如此鮮明,他的風格是如此直接,王覽震動不小。他欣賞華鑑容,除了男人間的惺惺相惜,還有一點難以言傳的羨慕。王覽自嘲的想:自己多少還是有些虛偽的。華鑑容重逢神慧的霎那,王覽記起那盞水晶燈。他們,有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正月十六,他在華鑑容的指引下,找到了神慧。他隱約猜出,元宵之夜發生了什麼。雖然他永遠不想知道真相,但提著宮燈的路上他還是覺得酸澀。他不曾體會過那種感情,他憶起了濟南的“情水”。原來如此……。他——王覽是在嫉妒嗎?
他真的,和世間男人沒有兩樣。
神慧抬起頭來的時候,兩隻哭泣過的眼睛紅紅的。月光皎潔,夜雪初積,梅花清芬。神慧的樣子,卻活像一隻白兔。王覽笑了,於是,他第一次吻了她的唇。吻著她嬌嫩的嘴唇,王覽才明白,什麼叫做心上人。神慧閉上了眼睛,她也笑了。王覽確定,她原來,早就屬於他。
當夜,新月娟娟,北斗橫斜。神慧依偎著他睡去。王覽恍恍惚惚覺得自己神遊曠野。不知不覺,來到了昔日靈隱的桂樹叢。他就好像當年那個男孩子,無拘無束的仰頭望月,信步林中。如記憶中,桂子飄落如雨。一隻玉兔進入他的懷抱。王覽沒有對它說話。只是點了點它的額頭。時光如夢。霓裳寶鈿的仙子們,施展廣袖當空舞,中間一人,正是嫦娥。嫦娥看著他們,祥和的微笑,眉宇神態,酷肖王覽的母親。
的
王覽醒來的時候,懷裡還抱著神慧。王覽想,這次可不是空的了。他的妻子張著大眼睛,甜甜的凝視他。她泉水一樣動聽的聲音說:“剛才你是不是做夢了?我聽到你在笑呢。”
“不是夢。”王覽親了親神慧的眼皮。抱緊了她。
王覽,從來沒有告訴過神慧,他的這個夢。
只因為,真風流,不欲與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