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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沒見過大多場面的小服務員立馬跑開了。
等酒一上來,老闆豪爽地捏開蓋子,嘩啦倒了滿滿兩杯,舉起杯子朝張涉說:“兄弟,大過年的,哥哥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祝你心想事成!”
張涉接過酒杯,沒說話,淡淡一笑,仰頭咕嘟一下,酒杯被翻過來,一滴不剩。
有了面子的老闆很開心,說了些場面話就藉故離開了,張涉放下酒杯,仰靠在椅子上。
錢,可真是好東西。
張涉看著滿桌的菜笑了,倒上酒,朝對面舉起:“幹!”
一杯接著一杯,人微醺,沒有醉。
他對著一支筷子問:“為什麼……想醉,這麼難?”
輕輕在碗上一敲,他歪著頭:“你是說,你也沒醉?”
“你也沒醉,那我給你表演個節目……”
“當、當……”修長白皙的手握著竹筷,慢慢在碗上敲擊:“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炮竹聲,張涉笑了笑,趴在桌上迎來自己的第二十個生日。
與第二十個生日一同來到的,是母親的死訊。
張涉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眨不眨看著眼前顯得十分脆弱的男人。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小涉!你知道的,我怎麼會殺她?是她自己撞過來的!是她想殺我!”
張涉一語不發,被警察架住的已經癲狂的男人還揮舞著雙手不停大喊:“我沒有!我沒有殺她!小涉——”
警察神色不忍地對他說:“我們懷疑您的父親與您母親的死有很密切的關係,需要將他帶到警察局進行審問,請不要太過緊張。”
張涉點點頭:“我不緊張。”他抬眼看向被塞進車裡的男人,“他會被判什麼刑?”
警察搖了搖頭:“這具體要看他的表現及案件的真實情況。”
張涉心裡真的不緊張,甚至一點波動都沒有,只是平靜,沒有一絲波浪。
都說兒子和母親比較親,張涉就是這樣的,他知道父親在外的作為後,勸解過,請求過,但沒有用,那一刻他甚至有與父親斷絕關係的心,但母親不願離婚,她一直說,為了張涉好,張涉還小,不能沒有家庭的溫暖。
可張涉早就感覺不到溫暖了。
他看得清楚,雖然母親成天口上都在罵父親,但她是真的深愛這個男人,或許不是愛,但那種牽絆、不甘心早已刻在母親心裡,讓她離開這個男人,是不可能的事。
如今她終於死在男人的手中,這是一種解脫嗎?
也許連她也厭煩了自己,總是妄想拉回早已收不迴心的丈夫。
張敬的結果很快出來了,誤傷罪,但因態度不端正,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張敬已經五十了,牢獄之災很可能要了他的命,即使最後出來,也可能落下什麼傷病。
判決那天,張涉坐在聽審席,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張敬罪不至死,張涉心裡清楚,但每次閉上眼,母親慘死的模樣都會浮現在眼前,誤傷?為什麼除了胸口致命的傷口,其他地方還有傷痕?
父親恨著母親,可他何嘗不恨父親?
養育之恩,難以為報,可是成長在這樣一個家庭,讓他怎麼會有一顆溫暖的心?
不扭曲變態,已是上蒼垂憐。
隨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張涉閉上眼睛,這一場足以成為別人談資親人相殘的鬧劇,早該落下帷幕。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涉獨自一人,在新年迎來他的第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五個生日,張敬保外就醫,提前兩年釋放。
張涉將父親接回了家。
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張敬已不是那個衣冠楚楚意氣風發不認老的張經理,而只是一個沉默寡言行動不便的中年男人。
張敬的雙腿都斷了,對外宣稱是勞動時不留神弄斷的,實際情況不得而知。
父子倆沒有多少對話,張涉請了一個看護,二十多歲很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第一次帶看護見張敬時,張涉直直注視著父親的眼睛,有些惡意地想,還會喜歡這樣的小姑娘嗎?
可張敬眼中已沒有那些神采。
哦,張涉恍然大悟,一個腿斷了的人,要再想幹什麼,也沒辦法了吧?
冬去春來,張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