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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家人,在她看來,幫親戚一把的程度頂多在這種時候給他個房間住段時間,若是還想讓自己幫忙還債或者說是讓他長長久久的住下去,那這種人真是厚顏無恥極了。
葛朗臺太太是個毫無主見的人,她出嫁前事事聽從父親的安排,出嫁後則順從著葛朗臺先生的一切家規,她連自己的嫁妝有多少都不清楚。
即便葛朗臺先生將自己母親的嫁妝牢牢抓在手裡,可她依然自己估算了個差不多的數字。
她雖說對母親那順從的性子有些無奈,可卻極喜歡她,兩個人閒來一起紡紗,學著怎麼勾出漂亮的蕾絲花邊,又怎麼織披肩和做袖套。
這種方面的節省,在她看來還是在能接受範圍之內。
可當她的手指為了給母親做披風而被針扎破了好幾回後,勉強做完了這件冬天的披風,就賭氣發誓,這輩子她也不要再自己動手做一次服飾了。
這個機會在幾年後便實現了。
而此刻,她如防賊一般防著自己的親戚。
葛朗臺先生當然沒有半點想給自己的兄弟還清欠債的想法,他清算著巴黎葛朗臺的身後財產,四百萬的債務還到了三百萬後,便將剩下的麻煩丟給了自己的侄子。
她冷眼旁觀著夏爾`葛朗臺為這欠債而哭,心中因母親的存在而保留的良善讓她從自己的小金庫裡取出了六千法郎借給了夏爾。
她讓夏爾寫了欠條,欠條上說明是為了贊助身負三百萬債務而堂弟東山再起,而借給了他六千法郎,作為這六千法郎的抵押品,夏爾得拿出自己母親的遺物——一隻做工漂亮價值不菲的梳妝盒為抵押品。
她心善,這借款的利息就按照銀行每年的利息來算。
夏爾對這利息還有些質疑,而歐也妮立時收回了欠條。
“哦我親愛的夏爾,你可要知道,這世上除了自家親戚外,可沒有哪個銀行家會將錢借給個身負三百萬債務的年輕人。”
夏爾立刻反悔了,他要立即簽下這份欠條。
得到了夏爾的簽名和他摁下的手印後,她才將裝著價值六千法郎的小錢袋給了夏爾。
歐也妮想好了,這個梳妝盒她藏好得了。
她這六千法郎一借出去,手上少了錢,自然就覺得心中不安,不立刻想法子從其他地方將這虧損補回來,就心裡不舒坦。
等查理一走,葛朗臺先生沒多久就帶了他和自己女兒的錢放出去的公債收益回來了。
一下子翻了幾番,她心中稍定,將自己的其他摟錢的想法一說,葛朗臺先生覺得這主意雖然掙得不多,但好在成本低廉,也就許諾了自己女兒的想法。
她辦了養雞場,用科學的養殖方法培育雞。
雞肉吃起來和普通的養法養出來的雞沒什麼區別,她立刻就讓自家的餐桌上也能三天吃到一整隻雞。她想盡辦法也想給自己的母親補補身體。讓她好好的,快樂的活久一點。
就連拿儂每個月都能吃到一整隻雞。
拿儂在見到這一整隻雞出現在自己的伙食單上時,嚇得瞪大了眼睛。
她勸道:“哦拿儂,吃啊。”
既然掙到了不少的錢,她自然也不能對忠心耿耿的服務了自己家那麼多年的拿儂吝嗇。
葛朗臺先生對家裡的餐桌上隔三天就見到的一整隻雞,在最初的大發雷霆後,他覺得自己在家中的權威被挑釁了。
可在女兒的巧言勸說之下,他不得不預設了這麼一條規矩。
追求著這城市中最有錢的商人葛朗臺的獨女——歐也妮`葛朗臺的人,除了公證人克羅旭家的小兒子和初級裁判所所長蓬豐先生外,就沒有其他的人敢於向她獻殷勤了。
誰不知道這兩戶城裡頂點的人家,都想將這將來註定會繼承葛朗臺家全部財產的獨女娶回家?
他們在內部爭鋒相對的再厲害,一旦有誰敢染指歐也妮,立刻就會一致對外,將那些出頭的妄想給掐死在破土之前。
她覺得這兩戶人家的殷勤很有趣,簡直就是真人上演的戲劇表演。可看了許多年的這種真人表演,她早晚也厭煩了。
她若是生孩子,孩子決不能有這兩戶人家中的任何一戶人家提供的一半基因。
沒什麼原因。
這兩戶人家連自己和父親眼中的鄙夷都看不出來,蠢成這幅德行,她怎麼能讓自己的孩子有這種人的一半基因?
雖說在這上面挺蠢的,可父親卻和他們的關係良好。原因無他,好用啊。
當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