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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言語,也就沉吟了起來,只是沒有那般堅定。
惠娘見蕊娘神色還有不甘,不由搖頭道:“我當你做真姐妹,便這般說與你聽。這還是輕的呢。如今那廝吃了一頓打,如今好似轉了性子,也不來撩撥我們姐妹。況且你我都知他身有暗疾,有心無力。做不得真夫妻。先前還要吃那廝的打,如今倒好,兩下相安無事。如此過日子,倒也清靜,妹妹若是不甘,惹得那廝發狂,舊性復發,只怕少不得日日斥罵,夜夜凌辱,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蕊娘聽了,微微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惠娘又道:“且看他日後如何罷!”姐妹兩個一時間又說了些知心體己的話兒,便各自散了。
卻說那小廝引鄭屠前往狀元橋,一路行來。到有幾個相熟的前來招呼一聲,便忙忙的走了。鄭屠也不在意。眼見快到狀元橋,鄭屠也大體分得清格局,又向那小廝問了幾句,方才知道,那狀元橋附肉鋪先前盡歸自己所有,只是如今那鋪子都被人佔了去。
鄭屠自打發小廝回去,自己慢慢查探。這一路上,儘管有人恭敬有加,卻又有人不以為然,更有甚者,不屑之情,溢於言表。鄭屠渾不在意,只管往前慢慢踱步,一路到了狀元橋邊。
那橋邊附近肉鋪子裡賣肉燒湯的漢子們,見了鄭屠,臉色俱都訕訕的。但見那鄭屠嘴角帶笑,也不甚言語,只是不住張望一處,便點點頭,如是一路過來。
儘管如此,那鄭屠兇名在前,那眯著的眼睛掃過一處,哪一齣便噤若寒蟬,恁地那些漢子們都不敢則聲,低頭不敢言語一聲兒。
“大官人請了!”倒有幾個有膽色的,在那肉鋪子裡衝著鄭屠拱手見禮。鄭屠也只是點頭,也不回應一聲兒,到讓那些招呼的人忽然又覺得不安起來。
鄭屠看似一臉笑意,卻又一句話不說,便是有人招呼,也只是點頭而已。如此在狀元橋邊走了一遭,卻又施施然離開。
“唉喲,娘也!”眼見得那鄭屠去得遠了,離狀元橋最近的鋪子裡,一名燒湯的漢子忽然間就好似虛脫了一般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唬死俺了,只差沒尿出來!哪個說大官人被打壞了?生生的要折騰死人不是?明兒俺可不敢來了!”
話剛落下,便有一條毛腿從旁踢了過來,踹在那漢子剛要起身時的屁股上,頓時一個跟頭翻倒。頭撞在了鋪子邊的柱頭上,血流滿面。那燒湯的漢子唉喲連聲,卻不敢發作。哼哼的爬將起來又上前幫忙去了。
原來是這鋪子裡操刀的壯漢,他哼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沒得骨頭的臊子,先前那鄭屠還完好時,俺倒是讓他三分,如今吃那提轄官人打的狗一般,傷筋動骨,也這般懼他?若是他好言與我說話倒也罷了,若是要尋趁我的不是,須認得我的拳頭!”
這廝一番吼叫,鋪子裡夥計不敢吱聲,倒是旁地鋪子裡當家的漢子都拍手叫起好來。有人攛掇道:“誰不知道你金錢豹子頭王彪的手段。若是那鄭屠識趣,我等情願奉你為頭,每月甘願孝敬銀子。”
所謂孝敬銀子,也便是保護費了。日後也便是這金錢豹子頭王彪接替了鄭屠的位置。那王彪略略一顧慮,旁人早就鼓譟起來。心下雖還有些忌憚那鄭屠,卻也不遠落了自家的麵皮,便四方拱手大笑道:“如此,俺便應承了。若是那鄭屠不識趣,來日只管看我手段。”
鄭屠離了狀元橋,四下裡看了看,這渭城雖地處西北,位在邊塞,卻也有些氣象。沿街叫喚提籃挎簍的販夫走卒絡繹不絕。沿街彩旗酒幌,唱喏招呼之聲不絕於耳。更有那翠樓紅袖,鶯鶯燕燕,當街臨樓,鶯聲燕語,招攬客人。
這便是大宋風情。鄭屠暗自點頭。今日出門,便是蟄伏在家多日,有心要在這時代裡,領略一番。如此光景,自是不肯走馬觀花。時而駐足,時而張望。心道:這地處西北之地的渭城也就如此繁華,卻不知那汴梁、蘇杭卻又是何等的光景?心中計較,若是能有一日到也要見識一番。
走了多時,不免有些飢渴,眼見得前面有個旗幌兒挑了出來,斜著一個大大的酒字。走進了再細看,卻那門口匾額上書著潘家酒樓的字樣。不覺啞然失笑。原來這裡便是魯提轄與李忠史進吃酒的地方了。一念及此,便邁步進去,早有小二在門口接住,唱了個肥喏,滿臉堆笑道:“鄭大官人,樓上有個齊楚閣兒,還請上座!”
鄭屠點頭應承道:“前面帶路!”
小二忙忙的引了鄭屠上樓,在那齊楚閣兒安置了他。又問道:“大官人今日要吃甚酒?用甚下飯?”
“有什麼酒?可與我說來聽聽!”鄭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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