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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莊子,只怕吃人說話,道是趁人之危,因此不敢過來。”
陳洪臉色忽然一陣發白,他手指節緊緊握住一節燒得只剩半截的柱子,指節也發白了。沉悶了半響,看著家眷們都眼巴巴的盯著他,不由吞了一口水,澀聲道:“他不買,我自尋人去買便是!”
話才落下,便聽得一個老婦人站了出來,衝著陳洪罵道:“不孝子,你父親屍骨尚未安葬,你如何要尋人去買?難不成還要使得你父親在外曝露屍身多久?”
陳洪只衝那老婦人冷笑道:“母親說哪裡話。若是這般便賣與那鄭屠,豈不是便宜了他。哼,哼,我就不信沒有人要這莊子。”
“糊塗,原本指望你來支撐家業,哪知你這般沒得見地!”那老婦人恨聲道,“那鄭屠分明極想要這莊子,若是賣與他人,憑著這廝的兇名,誰個敢要你這破落的莊子?”
陳洪默然不語。過了半晌才恨聲道:“再去請他過來!”
小廝沒得法,只得再次去請,卻又過不得一會便迴轉了,只道:“鄭大官人說,眼見得是你的誠心,若是無錢安葬陳員外時,可借與一些銀兩過來。只是不要提那買莊子的事情。”
陳洪本要發作,卻忽地止住,抬腳便朝著那陳老實家中而去。遠遠地見了那陳老實院子,正見鄭屠立在院子中與陳老實的女兒綠珠說話,便上前幾步,衝著鄭屠叉手道:“見過鄭大官人。”
鄭屠見狀,不由點頭道:“無須多禮,但有甚麼話,只管說!”
綠珠見那陳洪過來,忙躲進了屋子裡迴避。那陳洪見綠珠進去,這才道:“卻還是那賣莊子的事。如今家父還曝屍在外,指望大官人買了莊子,好得些銀錢,葬了父親為頭等大事。”
“這卻不是趁人之危!”鄭屠故意跌腳道,“你莫要害俺,累俺吃個不好的名聲。”
那陳洪忙賭咒發誓道:“我豈能是這種人?若是我說出大官人趁人之危的話來,天厭之,地棄之,叫我不得善終便是!”
鄭屠見他說得鄭重,假意沉吟了半晌才道:“憑你這份心思,俺到時不可辜負了,也罷了,如今也只好這等辦,只不過你要在文書裡說得明白,只說是你要賣與俺,卻不是俺要尋你來買的。這樣俺才好買得你這莊子。”
陳洪忙道:“使得!”
“那這莊子作價幾何?”鄭屠點頭,這才進入正題道。
陳洪默然不出聲,沉吟了半晌,這才豎起五根手指頭道:“如今莊子也燒了一些,不過都是俺家自攢的一些家當,與那些莊戶無礙,因此少不得也好這個數。”
“五千兩卻是多了些!”鄭屠只是搖頭道,“莊子雖有些大,只是如今這莊子受了強人的騷擾,日後若是再來,俺豈不是無有寧日?不成,不成!”
陳洪臉色一紅,方才價格確實是個實價,只是鄭屠說的這事,也是有可能再發,便伸出三根手指道:“莫如三千兩銀子!”
鄭屠雙手籠袖,默然不出聲。
陳洪臉色一白,咬了咬牙道:“二千五百兩,若是再少,情願賣與他人!”
鄭屠見這般說話,不由嘿然笑道:“如此,在下送陳小莊主。”說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陳洪早已氣得臉色蒼白,指著鄭屠手不出話來,跺一跺腳,便要走。
方一抬腳,卻聽得鄭屠冷笑道:“若是俺不肯買時,卻看何人敢買。”
陳洪頓時生生收住腳步,這番威脅的言語在明白不過了,方才想起母親的話來,這廝果然是包藏禍心啊,口裡只管說甚麼,不敢趁人之危,如今行事,卻不是趁人之危卻是甚麼?當下身子居然顫抖起來,那身形牢牢釘在此地。
半晌,陳洪方才咬牙吃力道:“大官人且說個價來。”
鄭屠點點頭道:“俺是個痛快人,念你家橫遭不測,因此也有個憐恤的意思。一千兩銀子,只得這個價錢。”說罷豎起一根手指頭。
“你——你——欺人太甚!”陳洪氣得直哆嗦,指著鄭屠險些兒說不出話來。
“恁地這般汙人清白?”鄭屠搖頭笑道,“買賣自願而已,你或許也可不賣與俺也成?”
“好,好,好!”陳洪連道三聲,也不知哪裡生出來的脾性,一轉身再不遲疑,便走了。
見那陳洪去得遠了,鄭屠方才進到屋子裡,卻見那綠珠正眼巴巴的瞧著自己,不由走過去,摸了摸她的手笑道:“方才偷聽俺說話?”
綠珠不由紅了臉,低著頭兒,小聲道:“卻是不小心聽到的,老爹莫怪才是!”
“嗯,只是偷聽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