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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兒,卻不實誠。俺如今也不遮掩,只問你,為何你在這陳家莊二十餘年,卻胸中藏著天下大勢?想必也是不凡之人,為何便隱忍二十餘年而不發,只待俺來了,你倒是顯出你的才幹,卻是為何?”
吳之敏看了看鄭屠,終究點頭笑起來道:“這些須也瞞承信郎不過,小老兒也讀得一些書,生平自視甚高,卻屢次科舉不第,因此也生了退隱之心。然終究不是那甘於平靜之人,小老兒也曾每年走動一些,便是這邊境之城,自西向北倒也有些見聞記在胸中,道聽途說也罷,官府文告也罷,無不昭示,當今天下,皇帝無道,異族遽起,眼見得天下即將大亂。”
“哦?”鄭屠並不信吳之敏之言,若說他有些見識,倒也是真的,諸葛亮隱居茅廬,也能治天下大勢,其原因也終究不過是在他遊歷各地之時,見聞識廣,加上他聰明才智便得出的結論。如今這吳之敏有此見識,也不以為怪,倒是能看出他極具大勢觀。
“先生如此之才,為何卻始終科舉不第?”
吳之敏為之一滯,卻又不露聲色笑道:“當今天下,科舉入仕者,不知許多,然江山社稷卻日漸衰弱,最終導致天下大亂,卻又如何?卻不想承信郎見識,也只止於此麼?”
鄭屠哈哈大笑道:“謀心中還有一問!”
“但講無妨,小老兒對承信郎並無隱瞞。”
“你先前所言,只道俺非常人行非常事,如今看你做派,可否有助我一臂之力之想法?”
吳之敏並不矯情,立即便拜了下去,道:“情願奉承信郎號令!”
鄭屠哈哈一笑道:“你這番便不怕生平志願不得伸張?俺如今可只願做個安穩的富貴人家即可。”
吳之敏也微微一笑道:“此乃承信郎現今的志願,日後時局,誰能說得準?”
“也罷,你便在此處替我打理莊子就是!”
“敢不從命!”吳之敏長揖道。
鄭屠點頭,看了看田野裡,滿地的麥茬,不由笑道:“如今這莊子裡莊戶便是某的根本,俺也想多積累些糧草,以便日後不時之需。”
“不知承信郎可有定計?”
“有便是有,”鄭屠沉吟起來,回首對那吳之敏肅然道,“某想將本莊土地,全書承租給莊戶,三十年之內歸莊戶所有,所打糧草,俺所承租的土地多少,只需交一定定額斤兩便可。不管天時,不管多收少收。剩餘全歸自家所有,某不橫加干涉。”
吳之敏聽聞此言,不由一愣。
“這便是田產承包制,如此一來,莊戶便可多產多得,豈不是踴躍而起?”鄭屠微微一笑道。
吳之敏沉吟起來,過了半晌才道:“如此法子,好是好,那莊戶在這三十年其間可允許買賣土地?”果然這吳之敏也有些門道,看出了一些端倪。
“買賣定然是不可,若是不承租了,便可退還與某,絕不容許買賣。某之所以為此,一則是使得莊戶踴躍生產,二則是使得莊戶離不開土地,只有將莊戶留住,莊子才可大發展。”
吳之敏點頭道:“如此一來,莊戶自可踴躍耕種,而土地終究還是承信郎的土地,此法甚妙!”說罷對鄭屠一揖到底。
鄭屠奇道:“你這是為何?”
吳之敏道:“若是使得此法推行天下,只怕人人踴躍生產,天下民富國強,卻不是利國利民之舉?此乃國之大幸。”
鄭屠吃他這般做作,不由笑罵道:“你這老兒,恁地扯甚麼天下國家,俺如今不過經營一家莊子,哪的這般的用處?休要胡說。”
“日久自然見人心。”吳之敏起身,衝鄭屠笑道,“日後之事,誰能說得好呢?”
鄭屠不由搖頭而笑,也不再與他胡言亂語。其實這所謂田產承包制,不過是後世聯產承包責任制的一個翻版而已,鄭屠拿來,不過是來提高莊戶積極性罷了。卻哪裡有吳之敏說的這般的宏圖大志?
直到日頭西下,兩人這才從田頭往回走。那吳之敏自覺與鄭屠保持距離,只在他身後,不敢稍有逾越。謹守禮法。鄭屠知他如此,也不去管他。待要分手之際,鄭屠停住,回頭對那吳之敏道:“今日說的這個制度,你且理出一個章程來,待我過目之後,便可施行,爭取下個秋收之日,使得莊戶得些實惠。”
吳之敏忙答應了,急急忙忙的去施行。此時他被鄭屠這一想法深深打動,一路上就在思慮如何實施這個制度。當然所慮者甚多,莊戶人家有多有少,田地有貧有肥,稻種有好有歹,土地如何丈量等等,諸如此類。當下也不耽擱,挑燈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