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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著五娘、十娘說親事。真是讓人犯愁。”
大老爺聽了狠狠地“哼”了一聲,道:“把楊氏給我丟到亂墳崗上去!”
大太太心中一喜,臉上卻愁道:“老爺又說胡話了。怎麼能把四姨娘丟到亂墳崗去呢!我的意思,是想暫時先把這個訊息瞞著,等五娘和十娘嫁了,再給四姨娘發喪。您看怎樣?”
大老爺有片刻的猶豫:“十娘可知道了?”
“我還沒有跟她說。”大太太道,“您也知道,我們家這幾年不比從前,嫁女兒拿不出更多的錢來。茂國公府也好,錢公子也好,都是一等一的好親事。過了這村,就怕沒這店了……”
大老爺聽著嘴角微翕,正欲說什麼,大太太已道:“我知道,你覺得這兩門親事都不太滿意。可你想想。我們家兩個女兒都多大的年紀了。再說二房的四娘,嫡女,陪嫁三千兩銀子,最後怎樣?二弟妹還不是又貼銀子又貼人情,好容易才供出了個舉人……”
“好了,好了。”提起錢大老爺就心虛,“你做主就行了!”
大太太微微笑,就有小丫鬟隔著簾子道:“大太太,永平侯府的嫣紅姐姐來了。”
嫣紅是元孃的貼身丫鬟。
兩人一怔,簾子已“唰”地一聲被撩開,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闖了進來:“大太太,快,夫人,夫人有些不妥當。”
大太太聽著腦袋“嗡”地一聲,人就歪了下去。
大老爺嚇得臉色發白,一面去捏大太太的人中,一面喊人:“快,快去請大夫!”又道,“叫了大奶奶來!”轉身責怪起嫣紅來,“你就不能緩口氣再說話!”
嫣紅看著這情景倒不好再說什麼,心裡卻想著元娘吐在衣襟上那刺目驚心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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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常言說的好。堂前教子,枕邊教妻。可侯爺他,卻是什麼也不跟我說……”蒼白削瘦的元娘靜靜地躺在床上,衣襟、被褥乾乾淨淨的,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她大大的眼裡盛滿了淚水,“明明知道我中意的是姜柏的女兒,卻偏偏要訂姜松的女兒……也不想想,姜松的女兒只比諄哥小十個月。女子本來就比男子不經老。到時候,豈不是像諄哥的娘……”
“是,是,是。”太夫人不住地點頭:“都是小四不好,我說他,我一定說他。”大太太握著媳婦的手,“我讓他給你陪不是。”
兩口子口角,不,連口角都沒有,就要讓身為朝廷重臣的丈夫給妻子陪罪,這要是傳出去,悍婦之名豈不是鐵板釘釘地扣在她的頭上。
元娘無力地依在枕頭上,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卻綻出一個笑意。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太夫人。
再一側頭,就看見臥房門前屏風下有雙黑白皂靴。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除了徐令宜,還能有誰。
他站在屏風後面,是愧對於自己呢?還是不屑見到自己呢?
她眼底掠過一絲嘲諷,幽幽地道:“娘,您還記不記得我剛進府那回的事?”
元娘突然說起這個,太夫人不由怔了怔。
“當時候。還是二嫂當家。”她露出回憶的神色,“我聽說後花園裡的兩隻兔子是皇后娘娘寄養在家裡的,就主動向二嫂提出來每天給兩隻兔子餵食。結果,把兩隻兔子給養死了。您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了兩隻一模一樣的混過了關。”
太夫人聽著臉上有了一絲笑意:“當時你抱著兔子籠哭得那叫個傷心啊!”
“當時我想,二嫂是您得意的人,三嫂是聰明伶俐會說話,我樣樣不如她們,所以事事強出頭,想討你的歡心。”說著,元娘就攥了太夫人的手。“娘,我是真心想做您的好媳婦。只是愚鈍,總是做不好而已,您不要怪我……”
她就看見屏風後的靴子有些不安地挪動了幾下。
聽著這似遺言的語,再看著媳婦蒼白至透明的臉,太夫人不由眼角微溼:“我一直知道你孝順。你別說了,養養精神。”說著,親手將一旁丫鬟在托盤裡的青花瓷小碗接在了手裡。
碗裡放著切得薄薄的參片。
“來,含一片。”
元娘搖頭,元娘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太夫人,透著一股子真誠:“娘,我沒事,就想和您說說話。”
“說話也先把這參含了。”太夫人笑著哄她,語氣裡就有幾份對待孩子似的溺愛。
元娘婉言拒絕:“我等會睡的時候再含,效果更好。”
太夫人知道她的脾氣,想著她說的有道理,也不勉強她。輕輕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