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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夜晚,知府衙門。秦知府的書房。
比起安坐在一邊的自家內侄來,秦知府現在有些煩躁不安。不停地在房中走來走去。
終於停下腳步開口問道:“折眉,張成的死你怎麼看?”
“姑父何必如此心煩,只要查明真相就好。”柳折眉仍穩如泰山地道。
張成是怎麼死的,沒有人比柳折眉更清楚。
只是錯過昨晚的機會,現在鎮守太監府可是守衛森嚴,一隻老鼠恐怕都無法出沒。
這就給他逼供張槐提高了難度。除非他有那個假張槐那樣的易容技術。要是他現在就報名學這門技藝,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最主要的是,他缺一個現成的師傅呀。
要拜師,找不到廟門一切都白搭,可如果能把這個精通易容的人收為自己所有,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只是找到這人恐怕有些難度。
“我說折眉,真相我們基本已經明瞭了,分明是有人假扮那張槐的樣子,親手將張成扔進了糞池給活活淹死了,這人既然假扮了張槐,鬼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呢?我們去哪裡尋找兇手,偏偏那個劉御史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燈。”
“既然姑父都說,鬼才知道那兇手生的什麼模樣,張槐自然也不知,又怎麼知道,我們找出來的人,一定不會是兇手呢?”
“折眉你的意思是李代桃僵?”秦知府果然是有人生經驗的人,馬上就明白了自家內侄的意思,既然他們沒有線索找出真兇來,那他們就隨便從牢中找個死刑犯,來代替假扮張槐的那個兇手。
反正誰也沒見過那個真兇長什麼樣。
“可,要是我們隨便找個人搪塞了,那真兇萬一又冒出來怎麼辦?”秦知府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主要是弄虛作假的人最怕打假了,心虛呀。
“誰說只有真兇一個人會易容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完全可以說,跳出來的真兇是真兇的同夥,為了給自己的死去的同夥報仇,才故意這麼混淆視聽。”
能不能真的找到那個假扮張槐的人,柳折眉真的不放在心上。這點小事比起自家的滅門之仇來,根本不算什麼,耍嘴皮子的事,沒有證據,根本是說不清楚的。就算有證據,也可以汙衊對方的證據是假的。
“折眉你說的很有道理,那真兇與我們無冤無仇,也不一定會暴露身份,自尋死路,倒是張府和錦衣衛那邊,我們倒是要留意一下,他們要是真的能抓到真兇,反而不用我們多事了。”
“嗯,現在也只能從長計議了。”尋找了十二年,現在有了點線索,既然不能馬上拷問張槐,那就先不要打草驚蛇,只能從長計議了,這些天,他也好把張槐從小到大的經歷,以及他的人際關係理一理。
第二日一早,柳折眉剛梳洗完畢,書童小鐵子就準時報道了:“少爺,這裡有您的兩封書信。”
“哦,誰的信?”
“一封是晉王世子的,另一封不知是什麼人的,是街上一個小孩送到衙役老李手中的。”
“拿過來。”
雖說不知另一封信的送信人身份,可從兩封信的外表上來看,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晉王世子的書信,用的紙墨,那是皇家特供的,而那封不知名的書信,紙墨自然是市面上很常見的那一種。
晉王世子的書信內容很簡單,就是說了,柳兄呀,我幫你收留的那名女子據說想起了一點事情,要進京尋親。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柳兄呀,你不是馬上要進京參加春闈了嗎,你確信不是和這女子約好一起進京的?那正好,就護花使者的任務可以順理成章地交還給老兄你了。
不過,這信在最後,還是沒有忘記提醒秦韻身上的可疑之處。只是涉及自家大老婆狼狽的樣子,沒有詳細解說。
放下手中的信,柳折眉先將晉王世子的信給收起來,然後拿過一張紙,隨手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折起來,封好道:“交給林護衛。”
林護衛就是晉王府的侍衛,也是來給柳折眉送信的人。
接著,又開啟了那封來歷不明的書信。
只看了那信一眼,他的目光就凝注了。
這信是誰送來的呢,當然是秦韻。
昨日,晉王世子既然已經應允放她離開,但讓她等待幾天,等安排妥當了,再上京。
這樣一來,上京總要準備點什麼吧。
秦韻這一大早就出了別院,想起那晚在鎮守太監府聽到的訊息,當下就找了一家書鋪,買了幾張紙,簡單地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