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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一對璧人衣服上灑滿斑駁的月影迎面而立。
“我還以為你會去廣西呢,結果是揚州府江都縣?”秦韻斜靠在一棵柳樹上,挑眉問道。
柳折眉現在外放的這個時間並不是吏部三年一考核一輪換的日子,各地的官吏們除了父母去世丁憂的,或者自己橫遭不測的,很少能有空缺讓出來,人家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佔著呢。
而以柳折眉的品級,普通的七品縣令的空缺已經不適合他的品級了,只能選擇六品以上的職位。
可大明朝全國那麼多的府縣,要選個適合他品級的,正好有空缺的職位實在很不容易,秦韻對大明的官制還是經過一番惡補之後,才發現柳折眉此時選擇外放的機會實在不怎麼恰當。
有限的幾個空缺,卻大多都在窮山惡水的地方。
特別是秦韻剛才提到的廣西,那邊有一個小府縣,客家和土家據說矛盾特別突出,兩方一言不合,就會醞釀成數百人的大亂鬥,然後死一大堆人,時間長了,雙方都有了血海深仇,報起仇來,常常是屠村的幹活。
這地方的地方官經常當不長,而且頓不頓一場大亂鬥,當地父母官的心腸如果脆弱一點根本承受不了,結果,上一任還真死於心疾了,如今,那職位都空缺三月了,原本,秦韻以為,柳折眉這個時候要求外放,去廣西去定了,卻沒想到,昨日外放的結果出來了,柳折眉去的卻是揚州府。
“嗯,揚州府江都縣的縣令六日前在家中自縊身亡了。”所以,有個空缺空了出來。
“自縊,平白無故自縊什麼,事出反常必有妖。揚州呀,可真是個好地方,江都縣就是揚州城的府治所在地,並不是什麼好去處。”秦韻隨即感慨道。
雖說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她並沒有去過大明朝的揚州城,可揚州這個城市在華夏曆史上還是很有名的,特別是它的鹽很有名,特別是那些富可敵國的鹽商們,聚集財富的過程中,充滿了各種不為人知的交易。
除此之外,江都縣還是本朝漕運經過的核心地帶,鹽運司,府縣同在一城,雖說柳折眉這個縣令還兼任揚州府的同知,可揚州城的老大,還是揚州知府。
這樣一個地方,真的不是一個民風醇厚的善地。江都縣向來都是個燙手山芋,能在這個縣令任上坐穩坐好的人太少了,歷屆都是選那些地方治政經驗豐富,老練精熟的官吏去上任。
上上一任江都縣令可算是大明歷史上盤踞在江都時間最長的縣令,他原本是江都縣的縣丞,任了六年,後來直接接替了前任縣令,又足足當了十年的縣令,第四任縣令任上,據說年老體衰,摔了一跤,中風了,不得不辭官歸鄉。
然後接任的就是這次自縊的這個縣令,乃是和柳折眉同科的新科進士,上任也不過才半年多的時間而已。
按照正常情形,短短的半年時間內,要想完全瞭解自己治下的政治經濟民生都不容易,更別說,他還莫名其妙地自縊了。怎麼看,都覺得有幾分蹊蹺。
柳折眉並沒有積極地去活動這個職位,但吏部的公文昨日就下來了,據說是內閣李東陽李大學士提議讓柳折眉外放此地的,劉健和謝遷其實另有人選,最後還是弘治帝拍板選了最後的人選。
所以,柳折眉現在只能接任這個縣令,沒選擇的餘地。
“你不相信我?”月光下,柳折眉抬起長長睫毛下的眼睛很認真地道。
“呵!不相信你什麼,不相信你當不好這個江都縣的縣令?不就一個小小的縣令嗎,如果這個你都當不好,那本千戶就該懷疑自己的眼睛了。不過,你此去上任,人生地不熟,也要千萬小心才是,要說著了別人的道,弄個灰頭土臉,看你還怎麼回京來見我。”秦韻略帶幾分嬌嗔道。
“嗯,我走之後,你在京城也要小心。還有,要經常寫信給我。”京城絕非善地,雖說他也相信以她的能力留在京城,又有錦衣衛做依靠,只要不是遇到破天的大事都可以應付自如,可心中卻還是有一份忐忑與不安。
畢竟,就算他只在揚州府一任,也足足有三年的時間,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足能改變許多事,正如她所說,他在揚州城毫無根基,想要在短短的兩三年時間作出亮眼的成績並不容易。
但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忐忑不安,他忐忑不安的是,如果他無法守在她身邊,兩個人的感情在三年後是否會依然如故。
相隔兩地,外官不經召見,無旨根本不能回京城,他們只能透過書信交流,如果可能,他還沒有離開京城,已經幻想她每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