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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傳進入酈家,被人引進書房中等候後,蔣充這個在諸暨縣中可稱為第三人的主簿竟顯得格外拘謹,就連面前杯中之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只是不安地看著門外,靜等這酈家之人。
在等了有半來個時辰後,兩名四五十歲,長相頗有幾分相似的男子才走進了書房。前面一人面白鬚長,儀表堂堂,正是酈家如今的家主酈承綱,而後面跟隨那人,則帶了幾分兇悍之氣,卻是酈承綱的三弟酈承縉。
一見兩人到來,蔣充便把有些焦急的神情一斂,趕緊起身拱手迎接。
“喲,這是什麼風竟把蔣主簿你給吹來了。”酈承縉一見他,便笑著打趣道。
酈承綱可比自己弟弟要正經多了,走到主位坐下後,才看向蔣充:“可是縣衙裡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蔣充趕緊點頭,正要說什麼時,酈承縉又是一聲笑:“聽說咱們縣衙裡又多了兩個衙差,還是楊縣令親自尋來的,可是真的?”
蔣充看了酈承綱一眼,見對方點頭,才道:“回三爺的話,正是。那叫阮通和王海的兩人是縣令大人的同鄉,因為在家鄉出了事,便找到了咱們縣來。”
“嘿,什麼在家鄉待不下去,這話老大你也不會信吧?八成是楊縣令找來的幫手。”酈承縉說著面色一沉:“你怎麼就不阻撓一下呢?眼看著楊縣令在縣衙裡的勢力是越來越大了,難道你蔣主簿就不慌嗎?”
“這個……我確實有些不安。不過,這種事情我這個主簿也說不上話哪。畢竟縣衙裡錄幾個人都是縣令大人,或是典史做主的。而新任的典史俞平可不敢與縣令大人爭哪。”蔣充忙為自己開脫道。
酈承縉還想說什麼,卻被兄長一擺手給打斷了:“好啦,事情都已發生,再說也沒有什麼意思。這事確實怪不得蔣主簿,若非宣闖那個蠢材中了計丟了官,那楊晨何至於有今日的勢頭。俞平身後可沒有宣家撐腰,所以反倒要靠楊晨在後支援,自然不會駁了他的面子。一兩個衙役,還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面。”說著一頓,才看向蔣充:“說說吧,你今日為了何事而來?看你這麼急著趕來,事情應該不小吧?”
他這話一問,蔣充竟突然離開了座位,向他跪了下來道:“還望酈員外救我!”
酈家兄弟見他突然如此,明顯愣了下,酈承綱趕緊道:“蔣主簿你怎的如此,快快起來!你是官我是民,我們可受不得如此重禮!”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他卻沒有起身避讓的意思,更別提上前將蔣充攙扶起來了。
直到蔣充向他磕下頭去,酈承綱才給兄弟打了個眼色,後者才過去將人攙起,同時口中問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嚴重事情了,竟把蔣主簿你給逼成這樣?”
蔣充此刻自然不會,也不敢計較對方託大的行止,只是苦著張臉道:“下官剛剛得到訊息,楊縣令這兩日裡在查縣衙的賬目,尤其是對常平倉的查察,更是細緻,幾乎翻到了三年前了……”
這回,就連酈家兄弟的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這些年來,他們酈家可沒少從常平倉裡得好處,自然知道現在倉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略一沉吟,酈承綱便道:“雖然事情有些麻煩,但你也不必如此焦急。我們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一樣能糊弄過去嗎?”
蔣充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對策,用泥沙代替糧食放在倉中等待檢驗。這一招他們確實曾得逞過好幾次,但這回他可沒有把握了:“我以為這回不同以往,此法不可行。那楊縣令可是個精明之人,眼中更揉不得沙子,一旦叫他看出問題來,只怕下官……”
“那依你之見,又該如何應對呢?”酈承綱也知道楊晨不同以前那些縣令,不但因為他的精明,更因為如今他在縣裡已有了一定的名聲,就連宣家都不能拿他怎麼樣,酈家自然也得小心應付。
蔣充聽他這麼說來,心下略安,便小心地道:“以我之見,只有把倉裡短缺的糧食給補上這一個途徑了。”
“補上短缺的糧食……這個窟窿可不小哪。你以為這回需要多少糧食才能掩蓋問題?”酈承綱略一皺眉問道。
“下官之前已算過了,現在倉中糧食不足賬面上的三成,若要讓楊知縣看不出問題來,怎麼也得要五百石左右的糧食!”蔣充報出這個數字後,便很是不安地抬頭看了酈承綱一眼,他很清楚,這個數字可是頗大,即便是酈家也未必能坦然接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常平倉的貓膩
果然,一聽他報出這個數字,酈承綱還沒有何反應呢,酈承縉已忍不住抱怨出聲了:“什麼?五百石?你以為糧食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