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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使山脊兩面的山嶺如在風中起伏湧動。其中,一個營規模的桂軍正沿著一條幹涸的河床分兩路向甘溪鎮的左右兩翼迂迴,遠遠地看過去像是兩道渾濁的泥水正沿著河道蠕動而來。而另一股桂軍——其領頭的定是個富有作戰經驗和冒險性格的老兵——鑽進了一條用厚木板封住頂部的暗水溝,這條暗溝自鎮北的小河一直通到鎮中。十二時響起的槍聲就是他們突然掀開頭頂上的木板射出的。
短暫的交火之後,大批桂軍成散兵隊形沿著幹河道衝來。
桂軍設定在制高點上的機槍和迫擊炮一齊開火,掩護步兵前進。
當桂軍快要衝過河道的時候,周仁杰突然站了起來,駁殼槍和吶喊聲同時響了:“打!”
在桂軍被子彈和手榴彈暫時壓制的空隙裡,周仁杰迅速調整了部署,留一個連和一挺重機槍在原地阻擊,命另外兩個連爬上附近的一個無名高地挖掘工事,以迅速掃清機槍的射界。周仁接的部署剛剛被實施,桂軍又開始了兵分兩路的衝擊:一路仍從正面,另一路從側翼的白虎山向下衝。桂軍的火力十分猛烈,步兵很快逼近了紅軍的陣地前沿,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已從陣地的右翼突了進來。
周仁杰問身邊的教導員:“團部有什麼指示?”
錫教導員回答道:“沒有。”
周仁杰,湖南茶陵縣一位農民的兒子,十七歲參加游擊隊,十八歲加入工農紅軍。周仁杰沉默了一下,對他的教導說:“必須把敵人頂住,準備犧牲吧。”
甘溪鎮的槍聲令第六軍團先頭部隊的另一位營長劉轉連頓時警覺起來。幾乎在槍聲響起的同時他開始迅速跑步前進,不一會兒,他看見了他的先頭部隊一連已經被猛烈的火力壓制在一條山溝裡。一連此時的處境幾乎是絕境:山溝的一面是陡崖,官兵全部被壓在溝底;而崖上的桂軍一邊居高臨下地扔手榴彈,一邊逐漸向下擠壓。一連通訊員冒死從溝裡爬了出來,他報告說:一連沒有手榴彈了。不但崖上有敵人,在溝底,身後的敵人正在大量增援。劉轉連立即命令二連帶機槍從側翼迂迴接敵,以減輕一連的壓力。他還要求營部通訊班和三連每人拿出一顆手榴彈支援一連。手榴彈是由人組成的插入前沿的一條傳遞線遞過去的。得到手榴彈的一連立即在面前形成了一道火牆,往下擠壓的桂軍暫時被遏制了。劉轉連在這個短暫的瞬間向後看了一眼,他知道,必須在這裡為大部隊衝擊出一條通道,無論為此將付出多大的代價。
儘管前面已經發生了戰鬥,但第六軍團的指揮機關和主力部隊依舊在通往甘溪的土道上緩慢向前。而桂軍在正面進攻受到阻擊之後,已分成兩路向西運動,企圖直接側擊第六軍團主力。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紅軍與桂軍雙方的主力仍在迎面運動。於是,當第六軍團突然發現敵人就在眼前時,已經來不及給下達明確的作戰命令了。
在先頭部隊五十一團的阻擊方向上,桂軍的大部已經衝進了甘溪鎮,並在鎮南一個叫青龍嘴的高地與紅軍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桂軍猛烈的火力衝擊令紅軍很難守住這一地勢上的要地。軍團機關被迫作出了全面撤退的決定。軍團參謀長李達帶領一個機槍連與五十一團和四十九團的兩個團部向東南方向撤退。軍團黨代表任弼時、軍團長蕭克、軍團政治委員王震與軍團機關和部分官兵一起離開土道折進了沒有道路的山谷密林中。而已被分割包圍的四十九團、五十團和五十一團,為了給軍團機關贏得寶貴的轉移時間,拼死阻擊著桂軍洪水般的衝鋒。桂軍武器精良,每個班都配有機槍,數十挺機槍一齊掃射,谷底中岩石上火光四射,坡上的枯草被颶風般呼嘯的子彈引燃,熊熊大火映紅了整個甘溪上空。
四十九團一營營長劉轉連在最後關頭開始組織正面強攻,力圖給被包圍的紅軍殺開一條血路。副營長樊曉洲命令機槍火力掩護二連衝擊。紅軍士兵手扒著陡峭的崖壁縫隙,頭頂著如雨的槍彈向上爬。不斷地有人掉下來,不斷地又有紅軍接著擁上去。在一排長的帶領下,二連最終爬上了敵人的陣地。司號員蔡百海在爬上崖頂的瞬間,一手提著號一手提著馬刀喊:“營長命令,衝呀!”二連終於用血肉之軀在敵人的衝擊線上撕開了一條裂縫般的生路。四十九團與五十團的官兵混雜在一起從這道裂縫間向南撤去——他們不知道前面一個叫羊東坳的山澗會成為他們的死亡之地。
長征 一(4)
羊東坳山深澗狹,只有一條很窄的水槽從那裡透過。退下來的紅軍官兵擁擠在一起走上水槽,很快,木製的水槽斷了。紅軍在水槽斷裂的那個瞬間聽到了迎面兩百米處桂軍陣地上響起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