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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覺得自己活得糊里糊塗的,不知道應該怎樣活下去,我的那些大學同學,如今個個在商海里活著,就除了賺錢還是賺錢,變得很物質了,我不知他們是怎樣想的。早幾年,我和我的那幾個大學同學一起去西藏和青海畫畫時,在一起談論的抱負,都被自己一點一點地排擠掉了。我想戰勝自己,拋棄這一切,追求自己的理想,但是我和他們一樣,都變得世俗不堪了。我們這代人都是不能戰勝自己的人,有時候想起這些就很痛苦。”
“如果像你這樣隨便做什麼事情都自我反省,我情願得個腦膜炎。”馬民不屑於他的痛苦道,“你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矛盾,經常是樂極生悲。我拿你腦殼疼。”
“像我們這樣的人,應該要有憂患感。”
“卵感,”馬民攻擊他道,“我發現你睡著了沒醒。”
03、兩個小姐
這天晚上,馬民又和周小峰開著桑塔納來了港島夜總會,兩人停好車,周小峰就用一雙眼睛四處搜尋,尋找那個和他睡過覺的身材很好的姑娘。那個姑娘生一張好看的圓臉,眼睛也圓圓的,眉目傳情。港島門前雲集著很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站在那兒,等待著男人們叫她們進港島夜總會玩。周小峰走上去,這個那個地掃視著,那些姑娘眼含秋波地瞅著他,等待著他召喚。“你喜歡哪個?”馬民問他。
“我找那個姑娘,”周小峰說。
馬民也就幫他一起尋找,但沒有找到。“沒看見,”馬民說,“可能在裡面玩。”
“那我們進去,”周小峰沒勁了的樣子說。
馬民就叫了看上去感覺比較好的兩個姑娘。“小姐,想進去跳跳舞嗎?”馬民臉上擺出了很有禮貌的紳士風度。
兩個姑娘當然想進去跳跳舞,就嫵媚地一笑,跟他們一起進去了。港島夜總會里正熱熱鬧鬧地,樂器製造出來的旋律和一個女人的歌聲在燈紅酒綠的人頭上很響地飄揚。
四個人坐到了一個陰暗的包廂裡,兩個小姐自然是一人坐在馬民的身旁,一人坐在周小峰身旁。坐在周小峰身旁的小姐膽子很大地把手一下搭到了周小峰肩上。
一個服務小姐走上來,問他們需要什麼。馬民說:“來兩杯綠牡丹。”又問兩位小姐,“你們喝什麼?”
坐在周小峰身旁的小姐說:“來兩杯美國加糖的紅茶,再來一碟腰果和一碟開心果。
你還要什麼嗎?“她問坐在馬民身旁的小姐。
馬民身旁的小姐說。“來一盤葡萄。”
馬民心裡想,她們還真敢開口要。一個男歌手正唱著《花心》這首歌,那有力的歌聲在大廳裡迴響。馬民瞧著身旁的小姐,覺得她這張年輕的臉在柔和的光線下很嬌豔,就把一隻手搭在小姐的肩上,先是揉捏了幾下,接著折過臉就準備親小姐。小姐忙用手擋住馬民的嘴,對馬民說:“不要這樣。”
“那你和我進來做什麼?”馬民笑著問她。
小姐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服務小姐手託一個盤子來了,把茶一杯杯放到桌上,又走開,接著又把一碟葡萄和一碟腰果和開心果端了來。兩位小姐忙伸手去拈東西吃,周小峰對馬民一笑,馬民卻靠到沙發背上,目光拋到了舞池裡,那兒有十幾對男女在跳舞。馬民眼裡出現了一個女人,不是姑娘,是一個已經有了丈夫和一個兩歲的男孩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他這一向煩躁不安,讓他找出各種藉口出來傾瀉心中的煩惱並充分地放縱自己。這個女人二十五歲,剛好比他小十歲,一見面他就覺得她味道極好。“我真不應該認識她。”馬民心裡忽然這麼想,儘管此刻眼睛裡盡是喧囂的歌聲和幢幢人影。
“來,我餵你一粒葡萄吃。”身旁的小姐撒嬌說,“你在生我的氣嗎?”
馬民張嘴吃下了小姐手上的一顆葡萄,目光仍然在舞池和樂池裡飄飛,就彷彿燕子飛來飛去一樣。馬民心裡是看不起這兩個小姐的,在他眼裡這兩個小姐只配男人隨便玩玩,沒有資格讓男人愛。彭小姐才讓他愛,彭小姐就是那個害得他心無寧日的女人。
長沙市喜歡把看上去年輕的女人都叫做小姐,彷彿這是一種時髦。
彭小姐名叫彭曉,同她很熟的人又比她大的人都叫她“曉曉”,比她小的女人卻叫她“彭姐”。這個煩惱是周小峰帶來的,在一種很偶然的場合中帶來的,在他看來應該是來得有點緣份什麼的。
那天——那是三月裡一個春暖花開的下午,那樣的下午,人的心情是很好的。馬民忙完了一些事情,站在一處招待所前的花壇旁,他的桑塔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