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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就插了盒舞曲磁帶進去,這也是依照他腦海裡設計的步驟深入的。“一九七八年,長沙市跳舞跳起了風,到處亂跳,五一廣場上每天晚上都雲集著年輕人跳舞,把錄音機放在馬路上,或提在手上——那還是那種兩個喇叭的錄音機,圍成一堆又蹦又跳,這裡一堆那裡一群,笑死人,把交通都堵塞了。”馬民做出很有興致的神氣說,“那時候你幾歲?”
彭曉瞥他一眼,“十歲了。”
“那你當時什麼都不懂。”馬民說,“當時我十九歲,看到這樣的場面很激動,因為文化大革命的時候,跳舞被視為是資產階級的東西,沒人敢跳。我們好蠢的啊?”
她一笑,笑出了兩個漂亮的酒靨。“你未必還蠢?”
“我真的很蠢,”馬民說,一笑,“我們跳支舞,來,你的舞跳得好。”
彭曉說:“我不想跳。”
馬民走上去抓著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晚上我們再去舞廳好好跳跳舞。”
兩人當然就勾肩搭背地跳起舞來。這是一支慢三步舞曲,很優美地從音箱裡飄出來,同涼風一樣撫摸著他們的臉。馬民開始同她胸脯與胸脯之間還拉開了一段距離,漸漸地他把自己的胸脯貼了上去。他能感覺到她乳房的溫度了,他能感覺到那深藏在乳房裡的心在怦怦怦直跳。他的一隻手把她的頭撥到了自己肩膀上,跳著貼面舞。“我很愛你的,我是說真話,彭曉。”他對她的耳朵說,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好地落入了她的耳孔。
“我太愛你了,我每天都想你,而且我都無法自制了。”他徑直把她往自己描繪的藍圖上拉,“我願意為了你什麼都不要,我願意把什麼都給你,我甚至都可以為你而不要自己的女兒。真的真的,我沒說假話,我只要你,只要你。我太愛你太愛你了。”
倘若換一個女人,可能已經醉了。這麼優美的舞曲在耳旁縈繞,還摟在一起跳舞,還有這麼中聽的聲音伴隨著音樂同蜜汁一樣注入到耳孔裡。但彭曉還沒有醉。“你現在這樣愛我,”這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說,“當你激情過去後——你的激情像洪水一樣衝過來,但洪水過去後,留下的是什麼呢?你想過以後沒有?”
“想過,你離婚,我離婚,我們再結婚。我是說真話。”
她搖搖頭,“你自己說的,你妻子有病,你沒辦法同她分開。”
“那是以前我這麼說,現在我決定要同她分開。”馬民說,一下把她摟緊了,“這個世界上,我只要你,什麼我都可以不要。”他說完就要吻她的嘴唇。
她把臉扭開,不讓他吻嘴唇。他索性不跳舞了,緊摟著她,“我想吻你。”他說。
“別這樣好不好,請你!”她說,企圖掙脫出他的懷抱。
“我就是要這樣,我太愛你了。”他說,想扳過她的臉來親吻她的嘴唇。
但她卻掙脫開了,坐到了沙發上,把臉扭到了一邊。馬民坐到她一旁,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她把那隻手抽了出來。“你現在是洪水,洪水平靜下來之後呢?”她這麼說,折過頭來瞅著他,“我知道你愛我,但我們太快了。你現在是洪水,等你冷靜下來之後再考慮這件事情要罷?”她揚起臉說。
我不該把自己的弱點給她,她知道我的愛情是在荒漠上。他想,她在同我玩馬拉松賽跑。“彭曉,”他的臉上升起了悲哀,就像戰場上升起了投降的旗幟。“彭曉,你讓我多看看你,我想記住你。”他非常感情地說,“我可能錯了。我覺得我很難得到你的愛情,我只想多看你幾眼,我害怕這種得不到的愛情,我害怕我會發瘋,我只想多看你幾眼。”
“馬民,”彭曉瞧著他,“你不要這樣說。”她伸出自己那隻纖細的手抓住馬民的手,“我今天確實不願意,過幾天我會把彭曉完完全全地交給你。”
馬民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慢慢舒展開了。他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到嘴邊吻了吻,他眼裡看見的是他妻子,妻子好像在暗處看著他一樣。十年前,他也經常這樣吻妻子的手,那時候在花壇前,在月光下,在林蔭道上,只要是在安靜無人的地方,他就拉起珊珊的手吻著。那時候他是個活躍的熱心於籃球運動的小夥子。
時間好快啊,他想。“我不敢強迫你,我從來都不強迫女人幹什麼,或者不幹什麼,尤其是你,我心裡一片誠摯地愛著的女人。”他對彭曉輕聲說,“但願我們的愛情常在,我等著你說的那一天。”
彭曉把手從他手上抽了回來,卻把頭靠到了他身上,“你是一個壞人。”她撒嬌道,“你讓我心裡好亂的,我其實並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