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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間又恢復了安靜,林梵行呆坐了一會兒,起身把外衣脫下來,取衣架上的戲服。那些衣服灰撲撲的,又很長,林梵行對著鏡子擺弄了半天,連袖子也沒有套進去,林梵行有些急,鼻尖冒起一層細汗,他看了一眼鏡子裡的梁傾城,兩人對視了片刻,林梵行很輕聲地質問他:“你就這麼看著?”
梁傾城神情不變,很坦然地起身,走到他面前,像一個高高大大的衣服架子似的,把戲服伸展開。林梵行動作很快地套上了衣服,輕聲道謝,又故作輕鬆地說:“我沒有想到何老師會參演。”
“他在家裡無聊,吵著要出來拍戲,所以給他安排了這個角色。”梁傾城站在他旁邊,一手搭在梳妝檯上,修長的指尖沿著邊緣輕輕敲擊,好像很煩心的樣子,儘管他的語氣很平淡:“他身體弱,你多照應他。”
“應該的。”林梵行低頭擺弄腰帶:“我一直很崇拜他。”
聊完了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林梵行穿戴完畢,卻並沒有急著離開,只是隨手擺弄著桌子上瓶瓶罐罐的東西,半晌才說:“我媽出獄了。”
梁傾城笑了一下:“這是好事,我得空了會去府上探望的。”
雖然只是客套話,但是林梵行認真展望了梁傾城去拜望自己父母的情景,心裡既有歡喜,又有失落。有那麼一瞬間,林梵行覺得兩個人會冰釋前嫌,重新甜蜜恩愛起來。但是梁傾城只是剋制而冷靜地站在他對面,這讓林梵行的空等變成了笑話,最後他苦笑了一下:“那我先出去了。”
何朝露換過衣服走出來,高高興興地在鏡子前左右晃動,評價道:“一個乞丐。”停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漂亮的乞丐。”
透過鏡子,他看見梁傾城臉色陰沉,手邊是一攤碎掉的玻璃瓶,像是剛被打碎的,裡面的粘稠液體混合著血液緩慢地流出來。何朝露關切地問:“哥,你沒事吧。”
梁傾城繃著臉不說話,半晌胡亂扯過一塊布擦拭了手掌,咬牙道:“混賬。”
所謂旁觀者清,何朝露對著鏡子梳理頭髮,心中歡喜道:兩個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高冷男子
溫瀾終於逮著機會向林梵行獻殷勤。他白天黑夜地邀請林梵行出去吃飯跳舞打網球,兩人好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樣,儘管林梵行對他一直不冷不熱。
節假日的商場大樓裡,林梵行和溫瀾提著幾個紙袋,很低調地在幾個服裝店穿梭,林梵行戴著墨鏡,低聲和溫瀾交談:“我喜歡一件帶銀質獎章的斗篷,但是我不能穿。”
溫瀾穿著灰色的西服,略低下頭,目光停留在林梵行露在毛衣外面的鎖骨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問:“為什麼?”
林梵行神秘地眨眨眼睛:“我見過一個小模特在車展上穿過。”他踮起腳尖在溫瀾耳邊說:“我覺得他應該向那件漂亮的衣服道歉。”
溫瀾怔了一下,一時間竟覺得不能呼吸了,而林梵行瞧見了前面的香水櫃臺,立刻高興地跑過去,隨手取了一隻盛香的小玻璃瓶,閉上眼睛很陶醉地聞了一下,輕聲說:“好香啊。”
櫃檯的銷售人員正跟別處的同事聊天,沒空搭理他們。所以林梵行很自由地指著那些瓶子,對溫瀾說:“這個是茉莉,這個是玫瑰,這個是薰衣草。”最後總結道:“太甜了,不好聞。”轉過身就走了。
溫瀾跟在他身後,顯得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林梵行比以前更活潑自信了,但是脾氣卻有些難以捉摸。雖然此刻他悠閒地閒逛,但溫瀾總覺得他心情非常低落。
林梵行提著紙袋,很隨意地走進一間空著的觀光電梯,看著旁邊的海報,隨手關上了電梯門。不遠處的溫瀾頓時愣住了,下意識地快步走過來,喊道:“林!”
林梵行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把電梯開啟,待他進來後又連連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
溫瀾神色複雜:“忘記我了?”
林梵行臉頰有些紅,尷尬地解釋:“我剛才在想別的事情。”
溫瀾不跟他計較,轉而又聊到了其他事情,林梵行依舊是帶聽不聽的樣子,最後溫瀾臉上訕訕的,只好閉嘴了。兩人去三樓一家西餐廳吃飯,餐廳裡光線很暗,溫瀾很殷勤地點了果汁和點心,然後很關切地問:“已經很晚了,要是不累的話,吃過飯去看電影吧。”
林梵行單手支著下巴,懶懶地說:“累了。”
“那我送你回家。”
林梵行沒有說話,侍應生將果汁和牛排飯送上來,林梵行用叉子扒拉了幾下,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