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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完攪團,陸輕輕又讓人把石鍋燒上水,那邊魔芋快擦好了,那三個石鍋都不深,削好的魔芋還沒全磨掉就滿了,陸輕輕讓她們停下來,靜置片刻,眼見著那魔芋漿就在鹼水的作用下慢慢凝固起來,成了淺棕黃色中透點淡紫色的膠凍狀的豆腐。
“凍起來了凍起來了!”
“真的能凍起來!”
“食神大人顯靈了!”
眾人七嘴八舌新奇激動得很。
“這真的能吃?”聽到這個雄渾的聲音,陸輕輕轉頭看了一眼這個叫做角的中年男人,淡淡說:“能的。”然後就沒有多說什麼。
角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目光復雜地看著自己的長女,大城說得對,她有些地方不一樣了,而且不是一點點,是很多。
陸輕輕不擔心角看出什麼,就算有人覺得她變化太大又如何?從火堆裡活下來,還見到了食神的人,如果還和以往的懦弱無能一個樣,那才是不正常。只要她能夠保證族人吃飽喝足,相信不會有哪個正常人放著好日子來找她麻煩。
她往石鍋裡看看差不多了,就拿了把石刀,把一個石鍋裡的魔芋豆腐劃成一塊一塊的形狀。成年人半個巴掌長,半個巴掌寬,然後讓大城和另一人把整塊石鍋搬到那口加熱的方正石鍋旁,用粗糙的鍋鏟幫助魔芋豆腐一塊一塊地滑進鍋裡。
這魔芋豆腐做起來簡單,煮起來也快,不過陸輕輕記憶中,這魔芋豆腐最常見的做法可不是就這麼吃,而是煮熟後切片和辣椒一起炒,陸輕輕在川菜館裡吃過,彈嫩爽口又夠味,無奈現下又只得將就了。
照樣只撒了些鹽巴,每人一塊豆腐加點湯,先分下去吃了,陸輕輕早已餓得頭昏眼花,也終於能夠坐下來吃一點。
部落裡沒有用筷子的習慣,平時也用不上筷子,多是用手抓,陸輕輕捧著自己的石碗遲疑了一下,聽著耳邊不絕的吸溜湯水的聲音,也索性放開了,先喝了口湯,幾乎沒什麼味道,然後就直接用手抓著豆腐吃,不夠彈,不夠嫩,味道還有點澀,還粘牙,不過好在夠鮮,對於陸輕輕這種吃慣了現代美食的人來說,簡直難以下嚥,這具飢腸轆轆的身體卻顯然很喜歡這種食物。
陸輕輕只吃了一口就口水大量分泌,肚子裡咕咕直叫,她忍著一口吞的衝動細細咀嚼,慢慢地把一塊豆腐一碗湯都喝掉,胃裡暖和了,手腳似乎也沒那麼冰了,這才感覺到整個人真正活過來了。
這時其他人基本都吃完了,一個個意猶未盡,還有一些人沒吃,還是以遙為首的十餘人,他們大約是還不相信魔芋真能吃,要看其他人吃了沒事才敢吃。
他們不吃也好,第一鍋豆腐本就不多,好多人都是兩人吃一碗呢,他們不吃反倒給那些願意吃的人省下了。
陸輕輕側頭問不遠處的大城:“你覺得怎麼樣?不像有毒的樣子吧。”
大城穩穩道:“確實和沒有煮熟之前不同,但有毒沒毒要等一會兒再看。”
還真是嚴謹。
陸輕輕笑笑,起身準備繼續煮豆腐,三枝搶過了她的活:“你快去歇歇,我來我來,你剛才怎麼做的我都看見了。”
她看著陸輕輕的眼神既愧疚又滿是驕傲,陸輕輕怔了下也就由她去了,還有一些女性族人過來幫她,煮個豆腐不在話下。
至於那三個擦魔芋的女人也繼續擦了起來,她們的手因為直接接觸魔芋都紅腫了起來,很多人都要替她們,可她們就是不願意休息,把魔芋擦得刷刷響,滿身的幹勁。
陸輕輕暗自點頭,心裡記下了她們的名字,最高那個的叫一樹,最矮最敦實那個的叫二石,面板最黑那個則叫一土。
這裡的人取名就是這樣,男性還能有單字名,女性的話一母同胞的姐妹叫一個名,排第幾就叫幾x,像一樹,她排老大,如果還有妹妹,就叫二樹、三樹,非常簡單粗暴。原身母親三枝就是在姐妹裡排第三。
而原身的兩個妹妹,大妹叫一花,二妹叫二花,如果原身不是被當作男孩來養,一花的名字就歸她了,相對而言,陸輕輕對自己現在的名字“鹿”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於六歲前夭折了的女孩子,名字自動取消,給後面的妹妹用,六歲以後才去世名字才會被保留。這也不知道是誰起的規矩,反正大家都這麼來。
至於男性裡面,陸輕輕看了一圈,迎著那些崇拜、感激、敬畏的眼神,那一張張臉她倒是都叫得出名字,但那都是原身認得的,且這種認識非常片面和表淺,陸輕輕決定自己重新認識,剛才忙起來她也沒注意誰是誰,直到現在給她留下來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