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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螺絲刀榔頭鉗子釘子,以及用剩的塗料油漆三夾板等,做主婦的要用洗衣機,簡直沒地方立足,心蝶的火簡直不打一處來,這讓她聯想到,整個裝修過程中,李成根本就把她的願望置若罔聞,她曾希望把臥室放在頂樓,在斜頂天花板上開個天窗,每天早晨,將有一抹朝陽落在床上她的身上。李成用一句“天窗開得不好要漏雨”就把這個願望打發了,更將她要把浴缸移到臥室裡這個創意看成異想天開。
這一刻所有對丈夫的不滿一湧而上,她發脾氣地將陽臺裡的雜物朝院子裡扔,聽到動靜,李成奔到院子把扔出去的東西又拾回來,心蝶不讓他拾,於是兩人推來搡去,在以前,這樣的時候,李成會讓一把,但這一次,李成卻不肯讓,他也是滿肚子的憤懣和牢騷,在經過六個月折磨人的裝修以後。
當心蝶扯住他手臂欲阻止他拾地上的東西時,李成把她用力推開,心蝶沒有防備朝後踉蹌幾步,一屁股重重跌坐在地上,她立刻痛得叫起來,李成一驚,過去拉她,卻被心蝶狠狠推開,失去理智的女人竟拾起地上鉗子之類的工具朝李成扔,李成閃身避開,這扔出去的東西便砸在陽臺的玻璃門上,刺耳聲中嶄新的鋼花玻璃立刻飛濺上幾條劃痕,猶如火上澆油,兩人之間的戰事急速升級。
“這日子沒法過了!”李成聲音不高卻有分量,就像是一句宣言,他轉身衝進房間。
“早就不想過了,你……我再不要看到你,”心蝶衝進房,對著正開啟櫥門抓衣服的李成喊道。“有種就不要回來了!”
李成沒回答,或者說,他的回答是,三把兩把將替換衣服之類塞進他的雙肩包,狠狠拉上拉鍊,拎起包便朝門外衝去。
才幾分鐘,家裡又歸於平靜,客廳裡的長餐桌一片狼藉,湯湯水水灑得滿桌滿地,這是兒子的傑作,此刻他正坐在長餐桌下,就像坐在山洞裡,抬頭觀望著一滴一滴從桌上往下滴的湯水,見母親虎著臉,便飛快地爬出來,一邊歡快地問道,“你們又吵架了?”每每父母爭執兒子本就會非常興奮,好像那是一出跟他無關的鬧劇,而大冬天的,這個喜歡看熱鬧的六歲男孩卻是厚絨褲衫一身溼漉漉的湯水還沾上菜葉。
這時候門鈴響了,煤氣公司工人上門檢查煤氣管道,燃氣將在春節前夕進小區,接通前先要檢查所有的管道介面,心蝶便在小男孩的哭聲裡把工人帶進廚房,她剛回進客廳準備打理兒子,工人便出來了,他告訴心蝶,她家的煤氣管道是不通暢的,其原因是,裝修時安裝進牆壁的管子介面有問題,她或者選擇讓工人把牆壁敲開找阻塞的管道,或者在牆壁外另裝暴露的管子。
心蝶的頭立刻漲開來,暈眩中已經看到家裡再次成為施工現場。
現實的場景是,光滑的地板上一串灰白色的腳印,那是剛剛離開的煤氣工人留下的,以及幾樣零星衣物――李成憤而離去時遺下――延伸到門廊外,與天井的散落滿地的裝修工具連線,客廳裡引入注目的長餐檯亮晶晶的流得到處都是的湯水在朝下滴落,在地板形成一面發出亮光的小鏡子,身上掛了溼漉漉菜葉子的男孩又在湯水上又滑了一跤,開始第二輪的哭鬧。
對著這一切心蝶發出歇斯底里的嘶喊。
2
春節,從澳洲回國探親的妹妹和她兒子住到心蝶的新房子,看到心蝶毛裡毛糙的頭髮,鬆鬆垮垮的舊運動裝,尤其是她萎靡的精神狀態,這比在節日的新房子看不到李成身影更讓蝶妹吃驚,“吵架又怎麼樣呢?哪對夫妻不吵架?也不至於把自己搞成這樣。”她嘖嘖有聲,似乎心蝶自我疏忽的形象比李成的離家出走更讓妹妹不安。
“不是吵架,是守活寡的生活把我搞成這樣。”心蝶恨恨道。
蝶妹撲哧笑了,“虧你想得出來,守活寡,呵呵,不過……”蝶妹想想還是好笑,“一點沒錯,結婚嘛,就是這個意思,就是走向守…活…寡嘛……”蝶妹笑得喘不過氣來,把心蝶也逗笑了,那種久違的蝶來蝶妹之間才有的互相逗趣的氣氛,立刻,所有的鬱悶便在這種氣氛裡煙消雲散。
“你覺得嫁給不是藝術家的,也是這種下場?”心蝶認真地問妹妹,在心智上她們正相反,當妹妹的更像姐姐,早年這個叫蝶來的女孩便是出了名的有勇無謀,年長後妹妹心智的優勢更凸現。
“有什麼區別呢?半斤對八兩,”妹妹又想笑,“當然嫁給藝術家,走向你說的那種下場更快些……”蝶妹笑了又笑,蝶來姐姐到底非同尋常,不時會有驚世駭俗的言論或舉止。
“所以你就屏著不結婚?”蝶妹離婚後就宣佈不再結婚,雖然在澳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