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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氯乙烯生產過程中,隨時都可能出現各種異常情況。操作工要掌握的應知應會,大多數都是應付這種特殊情況的。如果在徐師傅你當班的時候,壓縮機出現了異常,你還有時間去查書嗎?”
“寧廠長,你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徐永德其實也知道自己理虧。在以往,他就曾經出現過處理異常情況不當的失誤,只是當時身邊還有其他操作工,及時糾正了他的錯誤,才沒有釀成什麼大的事故。因為這些失誤,他被廠里扣過工資,但扣完之後,他還是照樣上崗,因為沒有人能夠安排他去其他的崗位。這一回,廠裡動了真格的,才讓他感到了危機。他說道:
“我承認,我不懂這些東西,可以這又不怨我。我們這代人,生下來就捱餓,一上學就停課,初中畢業就下鄉,屬於被耽誤的一代。我們要學的那些應知應會,全是化學字母,我就沒上過高中,哪懂什麼化學,這不是難為人嗎?”
他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倒把寧默給噎住了。寧默愣了幾秒鐘,扭頭對李嘉慶問道:“李段長,你們工段的應知應會,必須要懂化學?”
李嘉慶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有一些化學知識,什麼原料遇水會反應,什麼原料反應會發熱,都是化學知識。”
“那咱們廠那些老工人,文化程度據說也不高,他們是怎麼掌握的?”寧默又問道。
李嘉慶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樣,死記硬背唄。我也只有初中文化,我師傅更慘,也就是解放後掃盲才識的字,哪學過什麼化學。我們當年學技術,就是讓技術員把那些化學式子都寫成漢字,然後就死背,那個苦啊。”
寧默用手一指徐永德,道:“你們寫的那些漢字資料,徐師傅他們沒見過嗎?”
李嘉慶道:“當然見過,他們學徒的時候,我們就統一發過這些資料的,而且也要求他們必須背熟。唉,可惜這個要求沒有貫徹下去,那時候廠子裡的生產任務緊,管理上就沒那麼嚴格了。”
“李段長,那些東西是人背的嗎?”徐永德反駁道,“那些東西語句都不通,啥意思我們都看不懂,怎麼背。”
李嘉慶嘴一張,想說什麼,寧默擺擺手,把他攔住了,隨後笑著對徐永德說:“徐師傅,你不知道那些資料是啥意思,那廠裡就給你提供一個機會,讓你呆在服務公司去慢慢體會。什麼時候你弄懂了,什麼時候你再找李段長要求回去,你看如何?”
“你少來這套!”徐永德把臉一沉,“寧廠長,我問你,我聽說去服務公司的人,工資減半,是不是這樣?”
寧默搖搖頭:“不全是。前三個月減半,未來看工作情況,如果工作不好,只發20%,回家待著。”
“你憑什麼!”徐永德被寧默的態度激怒了,“我在金南廠工作了10年,你算老幾,敢讓老子回家待著!”
寧默冷冷一笑:“徐師傅,現在於廠長不在,我就是老大。作為主管工作的副廠長,我有權決定把誰安排在哪個崗位。廠裡的政策是透明的,有能力的上崗,沒能力的待崗。給每個人三個月時間,如果三個月之內還不能提高自己的能力,那對不起,金南化工廠不養廢物。”
“你們別說得那麼好聽,我還不知道嗎,你們是私人企業,看我們這些人不順眼,想甩包袱,還故意弄個什麼全員考核,騙誰呢?”徐永德大聲吼道。
“對,就是騙人,說什麼考核,其實就是想裁人!”其他幾個漢子也跟著喊了起來,他們一個個揮舞著拳頭,像是喊口號一般,又像是在炫耀著武力。
寧默雙手交疊在胸前,悠悠地答道:“你們說得沒錯,我們掏錢辦企業,當然不想背什麼包袱。你們不想被甩掉,那就別當包袱啊。如果你們幾位有技術、能幹活,我會求著你們給廠裡做事,你們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可惜得很,你們沒這個本事,怨誰?”
說這些話的時候,寧默的眼神裡充滿了淡定,全然不在意對面這幾個人凶神惡煞的表情。他記得寧中英教導過他,要對付這種耍橫的工人,自己就必須比對方還橫。只要自己佔足了道理,就不用擔心任何無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