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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不光彩的話……”
大家都說不是這個意思。她說這些,究竟要找什麼碴兒呢!大家都尊重她的家庭出身。
但是,她還是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家庭不光彩,那麼,你們就離開我好了,因為我不是連父母都不認的女人……你們要我,就得連我的父母一起要,明白了吧!”
他們要她,也必須要聽她講她的爸爸、媽媽、她的過去、她所要回憶的一切,四個男人現在都縮著身子,眼睛盯著桌面。她像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的女人,盛怒之下,把他們都踩在她過去在金滴街穿的舊鞋子底下。這時她還未息怒:即使有人送她財產,給她建造宮殿也無濟於事,她還是要懷念過去啃土豆的時代。金錢是蠢貨,只能用來開開玩笑!它是為商人而造的。最後,她這股火氣以一種感傷的願望而了結,說她要過一種簡樸的生活,懇誠待人,生活在普通的善良的人們中間。
這時,她見朱利安垂著雙手,在那裡侍候。
“喂,怎麼啦?斟香檳酒呀,”她說道,“看我幹什麼?像個呆鵝。”
在太太發火時,沒有一個僕人露出一絲微笑。他們似乎沒聽見,太太越嘮叨,他們越顯得莊重。朱利安乖乖地開始斟香檳酒。弗朗索瓦端水果時,不巧把水果盤子歪了一下,蘋果、梨子和葡萄都滾到了桌子上。
“該死的笨蛋!娜娜罵道。
弗朗索瓦不該辯解,他說水果原來擺得不穩,佐愛拿橙子時觸動過了。
“那麼,”娜娜說,“佐愛就是笨蛋。”
“可是,太太……”貼身女僕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低聲說道。
太太站起來,擺出王后般的威嚴,用命令的口氣說道:“行了,對吧?……統統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你們了。”
趕走了僕人,她平靜了下來。她立刻顯得溫柔可愛。餐後點心味道很好,先生們都自己動手,吃得挺高興。薩丹削了一隻梨,走到娜娜身後來吃,倚在她的肩上,靠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話,說完兩人縱情大笑;然後,薩丹要把自己的最後一塊梨分一半給娜娜,薩丹用牙齒咬著梨,送到娜娜的嘴邊,兩個人的嘴唇靠到一起,在接吻中把梨吃掉。於是,先生們提出了令人發笑的抗議。菲利普大聲叫大家不必看不順眼。旺德夫爾問他們是不是該出去一會兒。喬治跑過來抱住薩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們真蠢!”娜娜說道,“你們把我可憐的寶貝的臉都弄紅了……別睬他們,姑娘,讓他們開玩笑好了,這是咱倆的私事。”
繆法神態嚴肅地瞅著她們,娜娜轉過頭來,對他說道:
“你說對吧,我的朋友?”
“對的,肯定對。”他慢慢地點了一下頭,喃喃說道。
沒有人再提抗議了。這些先生都出身於名門望族,都受過正統教育,她們坐在他們中間,面對著面互相含情脈脈,泰然自若地濫施女性的淫威,公然表示對男人們的蔑視,使他們不得不接受她們,承認她們的主宰地位。他們還為她們的行動拍手叫好。
大家到樓上小客廳裡喝咖啡。兩盞燈發出柔和的光線,照亮了粉紅色的帷幔、暗金色的漆器小擺設。在夜間這樣的時刻,在一些小箱子、青銅器和瓷器中間,一道幽暗的光線照亮了一件白銀或象牙鑲嵌的飾物,把一根有發亮的雕刻圖案的小棍照得更加醒目,把一塊鑲板也照得發出絲絨般的反光。下午生的火已成火炭,窗簾和門簾遮得嚴嚴的,房間裡暖烘烘的,令人昏昏欲睡。這間屋子裡充滿了娜娜的私生活的氣氛,亂扔的手套,落在地上的手絹,一本開啟的書,還常常看見她在屋裡穿著睡衣,身上散發出一股紫羅蘭的香味。她的沒有條理的妓女生活,在這富麗堂皇的氛圍中,產生了一種迷人的效果。那些寬大得像床的扶手椅,深得像凹室的長沙發足以引人昏昏欲睡,把時間置之腦後,誘人坐在暗淡的角落裡,竊竊私語,笑吟吟地傾吐衷腸。
薩丹走近壁爐邊,躺到一張長沙發上,點燃一支香菸。旺德夫爾跟她開玩笑,裝出吃醋的樣子,拼命與她爭吵,威脅她說,如果她再纏住娜娜,不讓她盡主人的職責,他就要派證人來揭發她。菲利普和喬治也湊過來幫腔,一起捉弄她,使勁捏她,最後她叫起來:
“親愛的!親愛的!叫他們規矩一些吧!他們總纏住我。”
“喂,放開她,”娜娜嚴肅地說,“你們知道,我不願意看到別人糾纏她……而你呢,我的小貓咪,既然他們這樣不懂情理,你為什麼總是與他們混在一起?”
薩丹臉都氣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