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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實力有多強,這樣公然挑戰,也許不是明智的舉止。但龍向淵根本聽不進去,反而變本加利地嘲笑刺客館是一個窩囊廢聚集的場所。
卜運算元憂心忡忡,派了不少人去打探訊息,最後知道了陰影這個人,把他日常的一些行為舉止和技藝說給龍向淵聽,龍向淵驚訝地猜測說:“難道這個人也是傳承湘西巫術的高手嗎?”頓時收斂了驕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經過不斷地調查,居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果真查出了陰影的師門來歷,滿不在乎地說:“原來這人學習的是隱形術啊!不過這門技藝雖然神出鬼沒,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能在施術的時候運用功力殺人,否則的話,隱形術一定會失效。”說起來,大羅山寨有重重疊疊的關卡,即使攔不住陰影的隱形術,自己也有巫術護住身體,平常的刀劍根本不可能有刺傷自己的機會,所以就算陰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山寨,不能動用功夫殺人,來了還不是白來嗎?
話雖然這樣說,但龍向淵還是非常有戒心,在寨中遍地設下了破除隱身術的陣法和符咒,就等待著陰影前來刺探訊息。過了半年,刺客館似乎沒有任何動靜,才漸漸地鬆懈下來。龍向淵更加驕狂地認為,刺客館也許有武功出眾勝過自己的高手,但在自己神秘的巫術干擾下,是根本不可能有取勝的機會的。刺客館的沉默,當然更顯得在示弱了。
有一天,寨中兄弟正在一起喝酒,忽然酒壺亂晃而桌椅搖動,龍向淵大叫道:“陰影來了!”把手中海碗重重扔在地上,衝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轉回身說:“那傢伙真是沒用啊,剛被我發現蹤跡,居然馬上逃跑了!”大家這才知道龍向淵的巫術真是神通廣大。
還有一次,龍向淵最寵愛的第三個妻子正好過生日,很多綠林中的好漢都提著禮物來祝壽,桌上的壽桃忽然憑空滾落兩個在地上,龍向淵指著一塊沒有人的地方大聲說:“陰影你敢現身嗎?”過了一會兒,有細心的人才發現,剛才龍向淵所指的那塊空地,本來有一塊模糊的桌面陰影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陰影竟然能夠把一個血肉之軀變化得跟萬物一樣不露聲色,這樣的技藝真算得上高超了,但龍向淵卻能夠識破這樣的巫術,可以證明他其實是更勝一籌了。賓客中有思維慎密的人,這才發現龍向淵的為人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看去的那樣粗枝大葉,反而非常的細心,不由得對龍向淵的評價更高了。
只有十一羅漢中的卜運算元,卻在隱隱擔心。因為龍向淵即使能夠準確知道陰影每次的潛入以及隱身的方向,卻不能夠及時抓住他。
從那以後,隔三岔五的,龍向淵就會發現陰影潛入山寨的痕跡,雖然也是精通巫術,但他畢竟和陰影修煉的不是一個路數,所以總是抓他不住,有好幾次危險的情況中陰影仍然在刀光劍影中溜走了。時間一長,就連龍向淵也覺得疲於奔命,但是他因為知道陰影的巫術是不能在隱身的同時又具有傷害性的,所以並不害怕。
第二年重陽節的時候,山寨裡突然潛入了大批的刺客,與山寨的各個高手起了正面衝突。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十一羅漢中的好幾個人都死在了刺客的手下,同樣的,在龍向淵巫術的佈置下,那些武功卓絕的刺客也倒下了三四個。龍向淵知道這是因為山寨的佈置和兵力都讓陰影洩露出去的緣故,感到十分惱怒。不過他也由此證明了即使山寨的佈置讓對方瞭如指掌,刺客館仍然沒有實力刺殺自己,就更加放下心來。
到了晚上,戰鬥結束以後,龍向淵四處巡察,確定沒有陰影隱匿身形留在山寨的蹤跡,才放心地回到後院小妾的房間去休息。因為廝殺得十分痛快,他讓下人再送一壺酒到房裡來,就在開啟門的一剎那,平常那個服侍他的僕人,突然抽出一柄柴刀,砍在他巫術所不能防禦的咽喉,馬上將他殺死了。這個僕人竟然是陰影所扮的,他在山寨呆的時間那麼長,足夠模仿一個僕人的容貌和舉止了。龍向淵總是利用各種巫術來破解他的隱形術,卻沒辦法在他不施展奇術的時候及時發現,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殺了人以後陰影就趁亂逃了出去。回到刺客館以後,瞭解這個膽小到見到血都可能暈倒的訊息探子竟然殺了龍向淵,館主很奇怪地問他說:“難道對於殺人你竟然不害怕了嗎?”陰影笑了一笑沒說話,他沒有告訴館主,他之所以每次見到鮮血都感到非常恐懼,是因為幼年時候曾見過自己所有的親人在途經湘西都古峰時,被匪徒殺害,都倒在了血泊裡,只有他一個人因為追一隻灰毛兔子才僥倖地逃生出來。
江湖異聞錄之餘青鸞
餘青鸞,峨嵋人。少年喪父,家境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