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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不了有很多位故人。
這些故人,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
突然,他看見了一個不該看見的當年故人……
要說當年故人,那浮在眼前的,應該是故人的當年模樣,而這位故人卻只能從那滿頭灰髮、皺如雞皮的老臉上,依稀辨出,依稀找出幾分當年模樣。
這不對,郭六爺他連忙停了步,凝目一看,不是幻覺,而是事實,這時候他站在“獅子衚衕”大街上,靠對街廊簷兒處,快步走著兩個人,從東往西打他眼前走過。
這兩個人,一個是身穿長袍馬褂,衣著氣派,服飾講究,灰髮灰須的瘦削老者,他,挺精神的,步履也夠穩健,而且滿臉透著精明幹練,更透著歷練。
他身後,緊跟在身後,神色恭謹,步履小心,寸步不敢落後太遠,也寸步不敢靠近的是個瘦高黑衣漢子,他人在中年,面色有點黑,也一臉地精明幹練色,更透著點奸滑。
郭六爺看得出來,前面那瘦老者是當年曾經他提拔過的大內侍衛二等領班,四川唐家的唐子冀,至於後面那個中年漢子,他就不認得了。
唐子冀當年是個二等領班,事隔這多年,他的職位應該不止是二等領班了,這,從他的服飾跟衣著上也能看得出來。
那麼,像他這麼個身份,應該是難得出大內一步的,如今他怎麼會便裝簡從到了“遼東”,這絕不簡單,必定有大事。怎麼個不簡單法,有什麼大事,不得而知。
就在郭六爺這微一怔神間,唐子冀帶著那瘦高中年黑衣漢子已走出老遠,郭六爺略一沉吟,當即邁步跟了過去。
他在後面跟著,一條街,又一條街,越走他心裡越覺不對,最後他簡直就怔在了街口。
他看得清楚,唐子冀帶著那瘦高中年黑衣漢子,竟然走進了“龍記客棧”,這是幹什麼?又為什麼?他沒過去,就站在街口看。
他看見那瘦高黑衣漢子為唐子冀介紹了範奎,又見那唐子冀跟範奎交談了幾句,沒多久,唐子冀帶著那瘦高黑衣漢子又出來了,順著“龍記客棧”門口,拐進了一條衚衕裡。
這時候,郭六爺才放步走了過去。
他還沒進客棧,範奎就急步迎了出來,劈頭便道:“六爺,您上哪兒去了,這麼大半天……”
郭六爺道:“怎麼,大爺來了麼?”
範奎微笑說道:“哪有這麼快,從這兒往山裡去,馬快得兩個時辰,一去一回就得四、五個時辰,屈指頭算算,大爺要來也該在日頭下山之後……”
郭六爺道:“那我回來得就不算遲。”
範奎還待再說,郭六爺一聲:“阿胖,進來,我有話問你。”
當先進了客棧,計全早在門裡等候了,躬身一禮:“六爺,您回來了。”
郭六爺答應了一聲,點頭打招呼致意,這時候後面範奎跟了進來走到眼前,望著郭六爺道:“六爺您要問我……”
郭六爺微一點頭道:“嗯,剛才那兩個是幹什麼的?”
範奎道:“您是說……”
郭六爺道:“那穿長袍馬褂的瘦老頭兒,跟那穿黑衣的瘦高漢子。”
範奎“哦!”地一聲笑道:“您說那兩個呀,您瞧見了?”
郭六爺點了點頭,範奎道:“那漢子是客棧裡的熟朋友了,計大哥跟我,還有客棧裡的弟兄們都認識,也很熟,這個人很能交朋友,為人爽快,夠義氣,所以大夥兒都喜歡……”
郭六爺截口說道;“阿胖別說那麼多,只告訴我,他姓什麼?叫什麼?是幹什麼的?”
範奎斂去了笑容,睜大了一雙眼道:“怎麼了,六爺,他得罪您了?”
郭六爺眉頭一皺,計全在旁忙道:“六爺,他姓沈,叫沈振東,是城裡‘遼東鏢局’的一名副手,您說那個瘦老頭兒是他的一個朋友,剛從外來,到咱們這兒來找人的。”
郭六爺道:“找人,找誰?”
計全道;“咱們這兒的客人,前兩天還住在咱們這兒,才走不久,姓李,李克威,大爺也見過……”
“李克威!”郭六爺目光一凝,道:“他找李克威幹什麼?”
計全道:“六爺,這李克威……”
郭六爺道:“大哥在信上跟我提了。”
計全“哦!”了一聲道:“聽沈振東說,這瘦老頭兒是李克威一個多年不見的忘年交,聽說他在這兒,趕來找他的……”
郭六爺道:“李克威的忘年交……”淡然一笑,凝望計全道:“計大哥,沒錯,這姓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