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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 夢見他被逮捕的場面。
一身汗,滿眼淚, 有時候還會笑,瘋了一樣。
“我們這樣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他總是這樣說,面上帶著沉沉的冷意, 過一會兒, 又會加一句, “可是……那又怎麼樣?”說這話的時候,他唇角會扯起一絲笑意, 狂妄又邪惡。
像個魔鬼。
朱朱幼時的時候,總以為魔鬼長著醜陋的面容, 有很長的尖牙, 他們生活在黑暗裡,過著最悲慘的生活。
後來朱朱才知道, 真正的惡魔有著最純善的面龐,會唱動聽的歌謠,那張臉上寫滿悲天憫人, 只等你靠近他,再靠近他,他才會小心地露出尖尖的獠牙,向你露出笑意,溫柔把你吞沒。
而你,甘之如飴。
朱朱第一次和他正面講話,是在母親死的那晚,那天是週三,江縣高中都是寄宿制,她那天是偷偷跑出來的,沒有人知道,她翻牆進自己家的時候,奇怪的沒有半分心跳加速的感覺,她是個天生的魔鬼,或許。
她放了火,然後從牆頭跳下來。
胸膛裡那顆心臟被一種解脫的快意包裹著。
回頭的那一刻,腳步頓在原地。
恐懼一下子漫上來,她緊張地面色發白,幾乎下一刻要昏倒過去。
因為那個人就站在她面前,沉沉的目光看著她,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兩個人站在村莊狹窄的巷道里,狂風在耳邊呼呼亂吹,頭頂皎潔的月光清冷地撒下來,給他的面龐鍍了一層冷淡的青灰色,像死神一般的灰色。
過了有很久,久到朱朱腿軟的無法站立。
年少的她第一個念頭是撒腿就跑。
年少的她也軟弱的不敢動一下,甚至呼吸都下意識屏了起來。
他卻只說了一句話,“回校吧!下不為例。”
奇怪的,他的聲音帶了些溫柔。
她像是被妖精蠱惑的人,呆愣愣地跟著他走,仲秋的夜,涼如水,他一言不發,她也不敢說話,內心翻湧出無數的情緒,最終只剩下一句,“求求你,別告我。”
他回過頭,眼神帶了更深的複雜,卻只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翻牆回學校,悄悄溜回宿舍,躺在床上。
沒有人發現,她出去過。
第二天鄰居打來學校電話,說她母親和弟弟自殺了,前段時間母親去找父親被羞辱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街坊鄰居都知道,自然而然就覺得她是自殺死的,並且篤定地認為母親把弟弟也帶走,是為了不留孩子在這世上受苦,一邊唏噓,一邊熱情探討到底誰的錯更多一點。
朱朱回了家鄉,在鄰里和親戚的幫助下辦了喪事,很簡單的葬禮,沒有儀式,只是挖了個坑,把棺材填進去,她跪在墳前,意外流了眼淚,那眼淚不是愧疚,也不是後悔,至於是什麼,大概只有天知道。
所有人都同情她,就連最討厭她家裡人的鄰居。
她得到了很多的錢,也得到了很多假意或真心的寬慰,她一言不發,默默接受。
她的心腸冷硬的像石頭,只有她知道。
再次回到學校,她得到的,依舊是諸多的同情的安慰,但是安慰有什麼用,誰能來幫她,她在泥沼裡爬了那麼久,又有誰知道,她多恨啊,恨這虛偽的人間,她恨每一個幸福而不自知的人。
那個人是唯一確切知道她殺了她的母親的人,朱朱很長時間裡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送她去警察局。
她忐忑地等待著,等來的是他的捐助,他立專案籌備捐款,成立幫扶小組,他把捐款數字告訴她的時候,同樣告訴她,“以後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就像是咒語,她竟然哭了。
他伸手為她擦眼淚,“多漂亮的小姑娘啊,一哭就不好看了。”
他幫她重新開始生活,他留她去家裡吃飯,他給她介紹他的妻子,他偷偷告訴她,“家裡包辦婚姻,父母強勢,我也沒什麼辦法。”
她看著那個又土又無能的女人,深切地為他感到不值。
朱朱很長時間裡,週末都是在他家過的,吃住都在那裡,他的書房有一個很小的閣樓,原本是存放物品的地方,後來改成了她的臥室。
冬天的時候,書房很冷,閣樓正對著一個窗戶,年久失修,透風也透寒,他經常會詢問她是否能受得住,她總是點點頭,後來他不再問她,自己上去感受了一下。
逼仄的閣樓裡,她坐在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