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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也說不上來是好還是壞。
學生在嘰嘰喳喳的討論,所有的老師被他們翻來覆去的琢磨,偶爾想起哪個老師有對女同學曖昧的行為,大家就發出一陣驚呼,然後更多的人附和,把老師每句話每個動作,甚至每個表情都拿出來解析。
一瞬間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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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昭陽中學那件事!”街上賣菜的小販都在討論。
俯身挑選胡蘿蔔的中年女人誇張地捂著胸口,“我女兒還在那邊上學呢,我這都快嚇死了!”
“可不是嘛!現在的老師們都壞良心啦!”
……
春和沿著條巷口往裡走,穿過路邊菜販和水果販的攤子,聽著那些無比離譜的討論,覺得心裡的慌亂像潮水一樣,一陣一陣地衝刷上岸。
他想起爸爸,那是很遙遠的記憶,她記事算早,五六歲的事都能記得清楚,可是如今十一年過去了,再清晰的記憶都變得模糊。
被收養之後,跟著養父母輾轉各個城市,數次搬家讓唯一一張生父的相片丟失,到如今,她甚至都漸漸忘記了父親的樣貌,明明覺得自己應該清晰的記得的,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只依稀記得父親給他的那種感覺,個子很高,健碩,沉默,內斂,眼神凌厲,穿上警服的樣子特別英俊。
也只記得這些零碎的感覺了。
至於他辦過什麼案子,有過多驚險的經歷,他是不會在家裡說的,回到家,脫了那身制服,他就是個仁慈的父親,溫順的兒子,或許也是個穩重的丈夫,但是他的妻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的妻子是個很浪漫的女人,是那種會在結婚紀念日那天花費一整天去做一頓晚餐的人,但是沈正鋒不是個浪漫的丈夫,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罪犯身上,為了抓一個犯罪分子,可以徹夜不眠,在任務緊急的時候,幾乎住在警局,家都回不了。
他的妻子生下春和的時候,他正在跨國交涉,於是錯過了春和的出生,他的妻子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夫妻關係,等他回來就提出了離婚,據說那時候月子還沒做完,沈正鋒希望她養好身體再考慮,但是她心意已決,一刻也不能等。
他們註冊離婚了,一個沉默承受,一個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拍兩散。
浪漫的女人狠起心的時候也可以鐵石心腸,她把未滿月的女兒留給了他,然後不到一個月就和另一個男人註冊結婚,結婚後沒多久就又懷孕。
小時候春和幾乎都沒見過親生母親,爸爸偶爾會給她看照片,告訴她哪個是媽媽,他從沒埋怨過妻子,並且深切地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妻子。
所以後來才會把知夏抱回家吧!
這樣一個男人,春和覺得全天下再沒有這樣一個男人了。
但是她現在已經快要忘了他了。
誰又能記得誰多久?
十一年過去了,誰還能記得那個為了民眾安危拿身體堵搶眼的警察,他也才三十多歲,上有寡母,下有兩個堪堪六歲的女兒。
誰還記得他?連他的女兒都快要忘記他啦!
春和一直走,路過趙鈺涵表姨家的早點鋪子,緊閉的門窗似乎都帶著哀慼的意味。
然後路過佳佳樂超市,老闆娘在罵著砸了她電腦的瘋子,她已經罵了一整天了,可是一整天也不能平息怒意,春和覺得這樣其實挺好,諸事無大礙的時候,人們才會為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耿耿於懷。
路過後巷18號的時候,春和站在門口停頓了許久,眼前似乎有個少年,為她開啟那扇斑斑鏽跡的門,告訴她:“衣服都溼了,進來擦一擦吧!別感冒了。”
那人個子很高,脊背挺直,說話做事透著股散漫,眉眼裡卻有種深沉的嚴肅。
春和喜歡看人,尤其喜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