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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一張床, 還有一個木櫃, 然後再無多餘的東西, 東南角牆頂角那邊有一個壞掉的攝像頭,護士在外面來來往往, 腳步聲很大,說話聲也很大, 似乎早就把輕聲慢步的職業規範給拋到腦後去了。
人們把這裡稱作養老院, 但它的確是江縣唯一一所精神病院。
“真不好意思,他這時好時壞的。”杜太太說。
那是個很顯老的女人, 看起來比杜衡年紀還要大, 穿著很普通, 甚至有些土氣,目光畏畏縮縮,顯得有些膽怯, 也可能是一種自卑。
杜老師今天狀態不太好,之後一直處在暴躁的狀態,在屋子裡四處跑著找東西,嘴裡嘟囔著找娃娃,他太太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他,“娃娃睡啦,睡啦!”
杜老師還是叫著,“娃娃……”著急起來的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涕泗橫流。她太太只好拿手帕給他去擦。
最後一直乖巧縮在角落裡的杜老師的女兒從櫃子裡拿出一個人形玩偶塞到他手裡,他才抱著消停下來。
杜太太抱歉地對朱朱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朱老師。您改天再來吧!”
朱朱把果籃放下,“您辛苦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春和也跟著欠身,轉身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杜太太手裡的手帕,深灰色,繡一個很小的圖案。
那圖案是個金線繡出來的孔雀,把赤紅的日頭含在口中。
或許是春和盯著看的久了,杜太太仰起頭,疑惑地看著她
春和抱歉地笑了笑,“很少見人用手帕了。”
杜太太把手帕拿起來揚了揚,“這個啊?聽老杜說,是學生送的!”
“是女孩子嗎?”春和抿著唇問了一句。
杜太太搖了搖頭,“不,好像是個男孩子。”
“我能冒昧問一下是誰嗎?”春和心臟砰砰地跳著。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春和失望地點點頭,心想,會不會是那天和知夏一起去裁縫鋪定做衣服的男生?
她問過祖母,祖母說那天那男生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進來,看個頭應該在一米七三到一米七五之間,不過沒有看見臉,看背影覺得年紀不大。
祖母做了一輩子裁縫,對尺寸向來把握精準,所有一米七三到七五這個數字,不會差太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個人一定不會是程景明!程景明的身高是一米八三,春和問過。
不是程景明,還會是誰?
陳淮?
還是那三個玷汙知夏的男生中的一個?
胡想亂想之際,朱朱已經帶著春和出了醫院,到門口的時候,朱朱問春和,“你現在要去哪裡?”
她沒有問春和為什麼不去上課,也沒有責備她到處亂跑,這讓春和感覺十分驚訝。
她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我可能要請一天假,朱朱老師,可以嗎?”
朱朱蹙了下眉頭,“你要去做什麼?”
“去一趟知夏養父母家裡,我想到一些事情,需要去確認一下。”
“我覺得你還是要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其他的交給警察就好!”朱朱唸叨著。
春和“嗯”了一聲,但顯然心不在焉,朱朱最後也沒有拒絕她,承諾幫她批一天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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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涵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她會在什麼情況下被害死?
現場沒有明顯的線索,江縣派出所的偵查技術還停留在上個世紀,兩天過去了,沒有絲毫的頭緒。
春和坐在公交車上出身,想象了一下趙鈺涵那天的行動軌跡。
早上起床,她去了佳佳樂超市,幫老闆娘收拾電腦,然後檢視了監控,找出了知夏死之前超市購物的影片,在影片上看見了陳淮給知夏打電話,懷疑陳淮,所以想要把影片交給警察,於是聯絡了朱朱,但是在把影片送給朱朱的路上,她死在了學校廢棄的藝術大樓。
學校內部是有監控的,監控沒有拍到過趙鈺涵的身影,懷疑是從藝術大樓被學生們開鑿出來的缺口中進入,就是從學校西北角的外部直接鑽進來。
可是她去那裡做什麼?是被人帶進去?還是獨自進去?
聽閆東說,和陸知夏很相像的是,在永明路路口拍到了趙鈺涵過馬路的身影,步行,依舊是那個問題,從後巷到學校,如果是坐公交,不會在永明路下車,站點在學校門口,完全可以坐到站。如果是步行或者坐出租,也完全不會繞到永明路,那條路最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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