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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沿著老舊的水泥走梯往下走,樓道里四面漏風,又潮溼又陰冷,春和一直盯著地面,臺階上坑坑窪窪,邊緣碎得幾乎看不見稜角,溼痕遍佈,讓地面的顏色顯得很深,彷彿很快就會長出苔蘚來。
“像走在鬼片現場!”春和露出一點笑意,歪著頭看閆東,“晚上不會害怕嗎?”
“說實話……”閆東嚴肅地抿了抿唇,“有點兒害怕,所以我晚上都不出門,一覺到天亮,廁所都不去。”
春和徹底樂了,彎著腰笑了好半天。
兩個人就在醫院門口吃的飯,小餛飩,一人一碗,吃的鼻尖冒汗,冬日裡,吃一口熱飯都覺得是滿足。
春和比閆東吃飯還要快,吃完就無所事事地看著窗外,透過滿是廣告語的玻璃看外面街道上人來人往,江縣是個小地方,到處能看見熟人。
春和沒想到的是,又看見了朱朱,她穿著厚厚的棉衣,手和腦袋都裹的嚴實,懷裡抱著一個保溫桶,從醫院裡出來。
應該是剛剛看完杜衡老師。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閆東也順著春和的目光往外看,出於職業習慣,他對見過人的人的特徵都記得清楚,於是也認出了朱然,“這不是你們老師?”
“嗯”春和點點頭,“我們英語老師,她應該是來看杜衡老師,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知夏他們原先的班主任,在精神病院住了有些時候了,聽朱朱老師說快出院了。”
閆東沒吭聲,目光追著朱然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目光,一口把剩下的湯給喝掉,擦了擦嘴,感嘆,“她對同事還真關心。”
春和向他解釋,“聽說朱朱以前就是杜衡老師的學生,是杜衡參加教師工作後帶的第一屆尖子班的畢業生,朱朱那時候在班級常年霸佔第一,所以杜衡對她很好,應該是有些感情的吧!”
其實朱朱每天去醫院看杜衡老師的事全校都知道,一些老教師還記得朱朱,當年是尖子班裡的尖子,杜衡第一次帶尖子班畢業生,所以很是頭痛,那時候朱朱可是為他長了不少臉,所以他對朱朱分外疼愛,大概就是那種對得意門生天生的偏袒和愛護,甚至有學生私下傳兩個人關係曖昧。
最近也有不少流言,說其實朱朱喜歡杜衡老師,不然她一個留學碩士,怎麼會回來教中學生,學校雖然重視她,但畢竟教師工資真的不算高。
但這傳言也有人覺得離譜,杜衡老師都五十歲左右的人了,雖然長相還算周正,但畢竟年紀擺在那裡,而朱朱今年才不過二十五六歲,杜衡老師都能做她的父親了。
兩個人說話的片刻,朱朱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這裡離城中村很近,朱朱應該是步行過去的。
沒多久,春和又看見了杜太太,她站在馬路中間,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棉襖,圍巾包著腦袋,原本嘴巴也包著的,這時候扯了下來,很大聲地和人在吵架。
她撞到了一個小孩子,家長攔著她不讓走,說是一定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杜太太騎著一輛灰色的腳踏車,這時候腳踏車倒在地上,她也不去扶,手叉著腰,梗著脖子罵對方的家長,“你這是訛人嘛!我就輪子掃了他一下,他跌在地上馬上就站起來了,活蹦亂跳能有什麼事,你們這樣,還要不要臉了。”
那家長更是兇悍,直接上手推了一把,“看你這年紀,也是有孩子的人了,說這話不覺得虧心嗎?孩子這麼小,懂得什麼,有什麼毛病也不曉得吭聲,萬一將來有個三長兩短,我找誰說理去,你今天要是不帶我孩子去醫院檢查,我讓你走不了。”
杜太太急得快哭出來了,反覆強調,“你這是訛人!”
春和站那兒看了片刻,走過去將兩個人拉開,“別動怒,我們往路邊去說,別擋著路了,好不好?”她把腳踏車扶起來,扯著杜太太往路邊去,那家長也便跟了過來。
三個人在路邊站定,春和按著那家長的手腕,“阿姨,您先別生氣,吵架總歸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這是我們老師的太太,你看,我們老師現在還在醫院躺著,身邊離不開人,要不我先陪您去醫院檢查?孩子關緊,您看?”
杜太太扣著春和的手臂,表情激動,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家長和春和又磋磨了一會兒,最後不知想起了什麼,也不要去做檢查了,氣哼哼地對杜太太說了一句,“多大年紀的人了,還沒人小姑娘會辦事,誰要靠孩子訛人誰死全家去,誰稀罕那一點兒檢查費似的。”
最終人走了,杜太太鬆了一口氣,大約是覺得自己在丈夫的學生面前丟人了,面上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