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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包括幾十起惡性案件等在哪裡破獲的事情卻無人提起。自然,“法制了 望鏡”專欄瞄準的只是高高飄揚在公檢法機關的紅旗,刊登諸如警官揀到錢包歸還失主、全體法官為發了大水的南方群眾捐款的這類好人好事,有時還加上編者按,興奮地隆重發表“進法院大門要透過安全檢查”這類工作創新文章。至於體育欄目,因為路山是個小地方,多年來也沒啥大型的體育賽事,故而出現在報紙上的也就是群眾自發蹬蹬腿,跑跑步,遇到節日搞次活躍職工生活的籃球比賽等,後來出現“萬人練香功”、“中功有奇效”的氣功活動後,該欄目總算度過了稿荒。文化副刊欄目經常被幾個只露名卻可能因為長相不咋樣而難露臉的不男不女的作者們霸佔著,神奇的沙漠、渾厚的黃土地、古老的城堡以及郊外河邊的塞上楊柳,成為他們筆下的永恆主題。當然,坐在自己的小天地裡,詠歎盆裡的玫瑰、月季、牡丹花,觀察貓呀、狗呀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們從懷孕到生產的整個過程,也構成了文化藝術版的生命,時不時地報上出現“站在家的窗戶前,看著遠處公園裡美麗的魚兒在湖中游來游去,自由得不得了”的感嘆,或者寫自己的兒子如何從剛會說話時見人就叫爸爸,到現在只叫自己老公爸爸的聰明變化歷程,不時傳遞出生產兒子過程中的精湛技藝,做作的文章對讀者們而言猶如是在吞蒼蠅,自然叫他們聯想到作者的模樣一定不怎麼樣,說不定是五大三粗的、失去了對男人的吸引力,所以到報紙上來像母狼般進行發情的嚎叫。即使這些令讀者嘔吐的文章,還出現供不應求、常常鬧稿荒的現象。所以三版也時不時地被新華社的電訊稿“包”了,既有國際新聞又有國內新聞,內容五花八門的,被行內人稱為《新華每日電訊》的翻版。當然使用這樣的稿子編輯最高興,一來是因為用新華社通稿省事,不用編來編去的麻煩;二來主要是能解決經常發生稿荒而“無米下炊”的窘況(這樣的報紙基本上失去了讀者和作者);三來嘛,用新華社電訊稿不僅編輯省心,而且報社也省錢,新華社的通稿是每年一次性付費,像路山這樣貧困的小地方,新華社只是象徵性地收幾個小錢而已,倒是省去了給自然來稿那些作者們支付的稿酬。
四版是廣告版,這個版被報社職工最看中,是大鍋以外的“小飯碗”,每天報紙一出來,大家就大眼珠子瞪著小眼珠子盯著她,因為吃好吃壞、有無油水全在這裡了。報社的編採人員和印刷廠職工不完全分家,攬來廣告都一樣的提成,因此廣告版不僅編輯、記者看重,就是印刷廠的工人們,甚至連早年退休的老職工也很看重,如果連續兩三天報紙沒有整版廣告的話,編輯記者就會不無戲謔誇張地說: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照這樣下去,下月的抽菸檔次肯定要降好多!那些兜裡裝著醫藥費條子的老職工也把柺棍敲打得啪啪作響,顫巍巍地喊叫:難道叫我們把醫藥費條子帶到棺材裡,找閻王爺報銷嗎?!
“黨報就是這樣,難辦!”每當地區一些部門的頭頭腦腦,縣上的書記、縣長們向《路山日報》社長兼總編輯溫彩屏提出對報紙的看法時,她總是臉色緋紅、笑容燦爛地做出一副秀色可餐的少女狀,不住地搓著保養細嫩的一雙大手這樣說;可當她的手下或是基層的通訊幹事、讀者們對報紙提出建議和意見時,她或漫不經心地拍打著整潔的衣服,或端坐在那張碩大的真皮轉椅上,翹起美麗的二郎腿,眯起勾人魂魄的、用美麗遮掩了淡淡魚尾紋的丹風眼,不知算是和藹可親還是算盛氣凌人地說:“這就是黨報!明白嗎?黨報就是這種辦法!不相信,你問問《人民日報》。”
正因為報紙有如此大的功能,路山地、縣的機關幹部和一些關心時事政治的人們,早晨上班在泡好第一杯熱茶後,就把閱讀《路山日報》當成了一份另類的早餐,大家用非常寬綽大方的時間,把油膩膩的報紙當作個小情人般地翻來覆去,字裡行間瞧個夠,輕車熟路地從報紙的各個角落裡尋找著資訊。在這段時間裡他們發現,地委常務副書記吳帆在出席地區人事工作會議時發表的重要講話中,講到全地區的機構改革比較細緻,有抓全盤工作的味道,似乎透露出要當書記或者專員的意思;行署常務副專員魏有亮剛陪過省民政廳長檢查完貧困群眾的安置工作,又陪同副省長檢查農村抗洪救災,他一年裡風裡來雨裡去的,看來老實人永遠乾的就是這種出力不討好、有時候還要承擔領導責任的棘手事;地委主管經濟的副書記董高興剛剛出國回來,就第三次帶著財政、計劃、農業、水利等部門的一把手,深入到他的扶貧村現場辦公,誰都明白所謂現場辦公就是現場給錢,瞧,照片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看來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