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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溫總編說馬上見報。張漢銘有點愣神,魏有亮、馬俑也停住腳步,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見這些人的神情怪怪的,郝智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是對公眾最起碼的知情權的尊重。請馬上和你們報社聯絡,就說是我說的。”
郝智又把救護隊長叫到跟前問,既然沒有瓦斯,發生這樣的爆炸會是什麼原因呢?回答說,這些煤窯都是不規範的小煤窯,不具備現代化的開採條件,井下都是使用炸藥炸煤,所以可能是爆炸技術沒有掌握好的緣故。“這個煤礦是什麼人開的?”黑暗裡馬上沉靜了,“怎麼,你們不知道礦主嗎?潘東方,你知道是誰開的?”他點名要潘東方回答。潘說:“好像是青年營的吧,地界和產權還有過糾紛。我好像處理過這個事情。”聽說是青年營的,郝智也不做聲,腦子裡飛快地盤算,一個治山營,卻在幹挖山破壞環境的勾當,難怪他們營經濟效益好,原來是什麼都幹,什麼都敢幹啊。
坍塌地離井口不遠,加上大家心急如焚,郝智一行十多分鐘就走到地點。窄小的巷道聚集著許多工人,但大家顯得束手無策,在這裡幹待著。還有人在安慰幾個嚶嚶抽泣的婦女。不像話,誰叫女人進到這裡來?潘東方看著隊長狠狠地批評甚至斥罵著,隊長嘟囔說這幾個婆姨都是埋進裡面的礦工家屬,人家是來救自己男人的。聽隊長這樣一說,婦女們的哭聲變得撕心裂肺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搶險緊張地進行了兩天兩夜,到第二日午夜三點的時候,送風的鋼管才終於穿透巷道堆積物,鼓風機狠吹了一個多小時,焦急的人們對著鋼管大聲呼喊著名字,可無論怎麼喊叫,那幾根黑黢黢的管子就是沒有傳出一點聲音。黎明時分,巷道的幾千方堆積物基本清理完畢,在大家的期盼中,抬出來的卻是四具屍首。
以姜和平為組長的地區事故調查組很快拿出調查結論,結論認為發生礦難的永平煤礦屬於集體礦,因為煤層太薄導致塌方造成的,屬於自然事故。而死亡的礦工是因為全部被堵塞在巷道里,空氣稀薄,導致窒息死亡。此前有媒體報道說在礦井裡發生爆炸,純粹是一種猜測。
在給省裡上報事故調查情況的同時,姜和平給郝智打電話,想和他談談,郝智說自己回到省城了,他說馬上也回去。兩人約好在省城裡見面。
三十九
日子過得真快,郝智的兒子郝樂要上初中了。要是根據戶口所在地按學區劃分上學的話,他家附近的那所學校是一個工廠的子弟學校,教學水平比較差。而在全省有名的華棟、電子、古城等幾所重點中學,成了多少人擁擠的一條小道,為了能進這些學校,郝智被老爺子專門叫回家裡,這是他到路山幾年來,為個人的事情第一次回家。
家事國事天下事,孩子教育是頭等事。現在路山當地有許多家庭條件好點的人,都把孩子送進省城裡來上學,有一些生意人話說得更直白:給娃娃進行教育投資,是最好的專案。即使有萬貫家產,卻生一個今天賭博、明天吸毒的敗家子,那一輩子的努力只會前功盡棄。而孩子從小得到良好的教育,能上一個好的大學,將來有一份穩定的職業,找一個合適的物件,建設一個美滿的家庭,這樣的投資回報那可是比做什麼生意都大啊!
郝樂現在卻叫他放心不下。這孩子天資聰穎但性格孤僻,也許和從小生活在他們這樣殘缺的家庭裡有關,對於孩子的教育和成長,他認為最起碼的條件就是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即使有最好的爺爺奶奶呵護,也比不上身邊的父母對孩子的成長有利。而郝樂一出生,遠走美國的母親就成了他的陌生人。前段時間蘇潔提出把郝樂接到美國去上學,和她完全是陌生人般的孩子咋可能去她的身邊?在那位一身革命正氣的爺爺身邊,郝樂不會和爺爺有什麼共同語言,爺爺講打仗的戰鬥故事那是對學齡前兒童有吸引力的。
本來估計這事費點周折完全可以搞定,沒有想到跑了一週下來連個眉目都沒有。幾個校長他倒是都見過,見人家牛皮十足的樣子,他客氣地遞過去工作證,有點想證明自己是個人物的意思,同時他一再說明自己的工作很忙,所以請校長高抬貴手把孩子接納。誰知那些校長們對他這個地委書記根本不屑一顧,有一位校長連工作證都沒接到手裡,就說請你理解,我們是名校,對於擇校生,這裡只認學習成績。倒還有一位校長看了他的工作證後,停頓了好久,玩味地說,路山地委,書記!路山地區這幾年可是很有名氣噢,經濟發展很猛啊!是不是?郝智連說,那是,那是。校長好像在等待他的下文,他卻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是好。校長終於沒有了耐心,乾脆地說,要進我們學校的擇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