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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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到來。
但我更要迎接的是夏天的到來。
我要迎接漫天的星斗。
我要迎接滿河的龍蝦。
我要迎接能刺痛我面板的帶刺的野草。
我要迎接能刺痛我眼睛的我從不敢正視的太陽。
我要迎接丁丁哥哥週年,據說在那個時候,他的靈魂會回來,我願他保佑我釣到這個夏天最大的龍蝦,在我的小夥伴中揚眉吐氣。我願他在我身邊多逗留一分鐘,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樣我就可以停止我的追問。
最重要的是,我要等待所有的女孩子都穿上裙子,我就能找到,究竟是誰,在我從旗杆上掉下來的那一刻,被我愛上了。
五年級的我堅信那是愛情,因為那讓我夜不能寐。我開始喜歡收聽電臺裡的情感節目。當時的電臺裡能收到各種各樣的節目,在一些非常奇怪的頻率裡,我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很多其他國家之聲的節目,但是奇怪的是,他們都是中文的。節目裡說著一些和我們的課本上不一樣的話。我覺得非常的好玩,還特地拿去給我爺爺聽,我爺爺一聽,連忙關掉,並機警地四下掃視。他正要張口對我說些什麼,又覺得不放心,開啟了門探出頭看看,又開啟五斗櫥看看,趴在地上往床底看看,然後嚴厲地對我說,這是在收聽敵臺啊。
我說,什麼是敵臺。
爺爺說,就是敵人的電臺。
我說,敵人不是都被槍斃了麼?
爺爺說,敵人是槍斃不完的。我明天馬上把這個情況彙報給組織裡,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你是不小心調到了這個臺,並且主動舉報給了家長,明白麼?
我說,明白了。
我第一次為政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的小收音機被爺爺上繳了國家。爺爺回來還說,可惡的敵人,他們換了頻率,組織上檢查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搜不到了。小孩子千萬不要聽這些,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那些都是資本主義垃圾。
我問爺爺,我的收音機呢?
爺爺說,上繳了,被封存了。
我說,那我的磁帶呢?
爺爺說,什麼磁帶?
我說,《男孩不哭》。
爺爺說,在收音機裡,當然也被封存了。
我當時就哭了。
我爺爺見我哭得傷心,說,這樣,我明天去申請一下,把磁帶拿回來,那個收音機我估計還要放一段時間,那個磁帶叫什麼來著。
我哭著說,《男孩不哭》 。
爺爺問我,誰唱的?
我說,小虎隊,小虎隊。
爺爺問我,小虎隊,哪裡的部隊?
我說,不是部隊,是個組合,由霹靂虎、乖乖虎和小帥虎組成的。
爺爺說,哦,是個樂隊。
我鼻涕都快掉到地上,說,是個樂隊,是個樂隊。
爺爺說,嗯,我明天去拿回來,是哪裡的樂隊?
我哭得更大聲了,顫抖地說,是臺灣的。
爺爺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說,雖然改革開放了,但是臺灣的東西還是要小心的。
我說,爺爺,你幫不幫我拿回來?
爺爺說,等組織決定。
在這個春天裡,我沒有磁帶和調頻陪伴我,我坐在窗邊的寫字檯上,將這盤磁帶每一首的歌詞都默寫了下來。我特地把《我的煩惱》默寫在了單獨的一張紙上。
當你的眼睛籠罩著憂鬱,我知道再也不能騙自己,秋天的落葉終究會凋零,我們的故事要走到哪裡。輕輕走出你的夢,不敢唱起那首歌,當愛情收回最後的眼淚,奔跑的孩子一樣會心碎。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今天說愛你明天就後悔。狂熱的夜無處追,這樣的愛只一回。如果你能愛上這樣的我,我願意為愛痛苦,如果你能愛上這樣的我,我願意為愛煩憂。
我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狂熱的夜無處追,這樣的愛只一回”。當時我認為,我一輩子就愛這樣一個人了,所以趕緊要讓我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李小慧、劉茵茵、陸美涵、倪菲菲之中的哪一個,我覺得哪一個我都能接受, 而如果 1 米 5 的她們能愛上這樣 1 米 4 的我,我願意為愛痛苦。
我兒時的家就住在國道的旁邊,我當時騎著腳踏車,在危險的卡車和時常不亮的路燈下幻想,在未來的旅途裡,香車美女,奔向遠方。不想是破車孕婦,孩子還不是我的,連他媽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娜娜在活躍了一陣子以後靠著側窗睡去,手裡還握著一個果凍。但是我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