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賴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大家不約而同的章法,這是心靈的呼喚,這是滲透到血液裡的使命:把生的希望讓給別人,把死亡的危險留給自己。
南斯拉夫方面的消防隊、急救車都趕來了,這時,使館辦公樓的前面,已經從四面八方趕來許多人,大部分是南斯拉夫人,也有不少中國人。
地下車庫裡,汽車起火,火勢更猛。烈火炙烤,濃煙嗆人。有人把我拉到後面。不行啊,我們的同志還在危險之中,我又衝到前面,儘快搶救出同志們,這是我的使命,我的職責,刻不容緩……
在使館大樓的東南角,五六位同志集中在二層張存良的房間裡。使館參贊李銀堂本來住在館外,北約開始轟炸後,轉移到使館的客房裡。他以及使館的人們哪裡知道,最安全的地方成了最危險的地方。美國的炸彈從他旁邊的屋裡穿過,他的房間起火。他立即躲進洗手間,用溼毛巾捂住口鼻,衝出房間,顧不上眉毛被火燎著,額頭擦傷,想奪路下樓。可是樓梯被火封鎖,他又轉回來,躲進尚未起火的張存良的房間。
在張存良的房間裡,煙火不斷從外面撲過來。他們幾個人想辦法開闢第二條自救通道。他們把褥單撕成條,連線成一條繩索。司機楊永鋒、參贊李銀堂拉著這條繩索下來,接著張存良和董健也攀援而下。楊永鋒在下到離地兩米高時,向下一跳,因體態不對,摔在樓基的水泥地上,骨盆和胳膊受傷。大家讓他躺著別動,等候救護車來。不一會兒,救護車呼嘯而來,人們把他抬上救護車,送到醫院。
記者呂岩松從辦公樓跑出時,順手抓起手機和照相機。他用手機同國內取得聯絡。當時北京時間是早晨5點多鐘,還未上班。他把電話打到《環球時報》主編的家裡,這位主編打電話給外交部歐亞司有關負責人,有關負責人報告了外交部領導。外交部領導獲悉我駐南斯拉夫使館被炸,把電話打到呂岩松的手機上。至此,我同外交部領導取得了聯絡。我簡單地向部領導報告了情況:大部分同志已經獲救,還有幾位同志在樓裡面,我們正在搶救。部領導問:“聽說你受傷了?”我答說沒有,我們正在加緊營救尚在危樓的同志。我的話語和我的心情一樣,都十分焦急。部領導告訴我說:“你的情緒很重要,你要穩住,其他的同志都在看著你……”接著,部領導又透過中央電視臺記者的手機打電話給我,詢問相關情況,有幾位同志沒有脫險,究竟是幾顆炸彈炸到使館。我記得,我向部領導說是巡航導彈,同志們告訴我,是三顆導彈。當時,我確實不清楚,究竟是幾顆炸彈,因為當時沒法逐一檢視,更不知炸彈是什麼型號的。弄清這些問題,是後來的事……
烈火硝煙中的兩條自救通道(2)
南斯拉夫的消防車和急救車紛紛趕來,但由於使館大門是電動的,轟炸使館造成斷電,使館大門打不開,急救車和消防車無法靠近。事先,使館辦公室進行了斷電情況下的演練,告訴大家在斷電情況下如何開啟大門。使館辦公室的董健同志鑽進大樓,從傳達室裡取出鑰匙,開啟大門,消防車和急救車才得以開進院裡,為滅火和搶救人員提供了方便。
在使館大樓五層的幾位同志攀窗焦急地向地面張望。顯然,他們已經做過多種嘗試,從樓梯下來已不可能,所有退路已被煙火阻斷。製作繩索,攀援而下也不可能,因為樓層太高,繩索難以達到地面。他們只有等待外面同志的救援。這時,同在場的南斯拉夫人取得聯絡,他們火速派來消防雲梯。五層樓的同志們沿著細小的雲梯緩緩而下。樓房是那樣高,雲梯是那樣細小,顫顫悠悠,平時人們一定會很害怕,可在那時,這是救命的惟一通道呀。他們順利地從雲梯上下來,他們得救了。
三位記者遇難
烈火,濃煙,北約飛機在上空盤旋,轟炸聲接連不斷。載著傷員的急救車疾馳而去,消防車的水柱撲向熊熊的火焰……
當曹榮飛從危樓得救後,在送他上急救車時,人們焦急地問他,邵雲環在哪裡(邵雲環是曹榮飛的夫人)?但是,就在炸館的剎那,他眼睛受了重傷,滿臉是血,什麼都看不見,他哪能知道邵雲環的下落?有的同志知道,邵雲環當天在館外的新華分社辦公室辦公,很晚才回到使館宿舍。此刻,她沒有從三樓的自救通道下來,那就一定還在宿舍。於是,我們敦請消防人員到她的房間裡去找。
南斯拉夫的消防人員具有豐富的消防和救護經驗。在北約開始轟炸以來,他們處理過多起類似事件。塞爾維亞社會黨總部大樓被炸,他們急忙趕到現場,救護人員、撲滅烈火。塞爾維亞電視臺大樓被炸,那時正是深夜12點,也正是電視臺工作最忙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