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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上的積雪有如半凝結的水泥一般緩緩滑下,轟鳴聲時隱時現的響起來——這是一場和緩的雪崩。
穆世的臉上現出了茫然的神情。
唯一的道路被堵死了!
沒人願意再去追究這是不是那鬼胎的晦氣在作祟,無路可走的感覺實在令人絕望,尤其身處在這嚴冬時節的茫茫雪原之上。
連一點可以用來點火取暖的木柴都沒有。幸好食物還是充足的,水源則是這滿地積雪。
眾人沉默著回到車內,吃了一點餅乾之後便效仿動物,瑟縮著擠在了一起。
大家都互相提醒著不要睡,因為知道一旦入睡,便很有可能無法再醒來。
穆世靠在小南卡的懷裡,身上壓著普嘉。三人的鼻息在黑暗的車廂內清晰的此起彼伏。
“雪,要到春天才會融化。”他忽然輕聲說道。
普嘉摸索著將他的手揣進自己懷裡:“我們可以徒步走過去。”
穆世微微側過臉,和普嘉面頰相貼:“也許能夠走過去,也許就要永遠的留在這裡了。你怕不怕?”
普嘉抱緊了他的腰身:“和您在一起,我不怕。”
穆世閉上眼睛,忽然覺出一種很心酸的浪漫。
“我真的要死了……”他在心中悲傷的自語:“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來世也不會幸福的。”
想到“幸福”二字,他忽然在夜色苦笑起來,覺著自己好像一片隨波逐流的枯葉,殫精竭慮卻依舊是身不由己;大概是上輩子做了大惡,犯下的罪過這一生都贖不清,下一世也是要受煎熬的。
“普嘉……”他在小南卡的懷裡磨蹭著動了動身體,然後十分平靜的繼續說道:“我想親親你。”
普嘉一言不發的抬起頭,對準穆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穆世的身體是太疏於□了;或者說,他只習慣於那種輕描淡寫式的親熱了。
只是舌尖被用力□了兩下而已,他便覺得有些招架不住。抽出手來去推普嘉的肩膀,他喘息著含糊說道:“輕一點……”
普嘉果然放輕了力道,而小南卡則將他向上抱了抱,以避免他從自己身上滑下來。前後都被溫暖壓迫著的感覺讓穆世生出了一種□之感,他覺得這就足夠了,這已經讓他覺得很幸福了。
溫柔的親吻持續了很久,後來他扭頭躲開了普嘉的嘴唇,嘆息似的說道:“夠了……”
普嘉低下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乖巧溫存如一隻大型寵物。
他愛普嘉。不是寵愛,是愛。
他愛這性情平和的英俊青年。雖然這青年的身份不過是一名貼身衛士,低下幾乎類於奴隸;雖然只要他勾勾手指,這青年就會微笑走過來,心甘情願的對他百依百順;但他被無形的鐵鏈束縛著,甚至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去認真面對自己的感情。
如果說他這輩子也有愛人的話,那大概就是普嘉了。可惜普嘉只是像個好脾氣的男寵一樣紓解著他的慾望,彷彿從未思索過他們之間可能存在著更為深刻的感情。
如此算來,普嘉的愛人身份也可算作是穆世的一廂情願。
雪崩隨時可能在他們頭上發生。穆世想自己若是被雪埋葬了,應該也不會立刻死去。死前總是要回憶一下此生的——可又有什麼好回憶的呢?少年時代的彷徨痛苦?和昆迪婭之間的齟齬?和基沙爾之間的內訌?和楚澤紹之間的仇恨?抑或是邦妮的慘死和她產下的那個鬼胎?
如此想來,穆世發現自己其實還沒有真正的活過。
“如果這次能活著走出去的話……”穆世的聲音在黑暗中淡淡響起,隱隱含著一點抑鬱與冰冷:“如果這次能活著走出去的話……”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這次能活著走出去的話,他打算和普嘉談一場戀愛。
他要每天夜裡和普嘉相擁著入眠;當清晨的陽光射進臥室內時,他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普嘉的臉。
他在漆黑陰冷的雪夜中,暗暗的發下了這樣一個宏願。
凌晨時分,在太陽初升之時,衛士們跳下汽車,開始互相幫助著用雪揉搓頭臉和手腳。
小南卡是在高原出生的孩子,同旁人相比,他顯然是更不畏寒。站在雪地裡,他三下五除二的脫光衣褲,然後用雪給自己洗了個澡。
穆世站在車外,腦漿都要被凍的凝結住了。他茫然的欣賞著小南卡的強健體魄——後者已經把面板搓的通紅,精神煥發的有如一匹雄獸。
欣賞完畢後,他被普嘉拉著也蹲了下來。普嘉用雪為他仔細的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