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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措喇嘛一點頭:“可以!”
穆世憂傷的看著自己這位興高采烈的好友。他是沒有戀愛可談的,所以就希望身邊的人也都隨他一起孤獨終老。
嘉措喇嘛的快樂樣子有點刺激到他了。
小南卡提著餘下的一隻皮箱,隨著穆世離開了大廟。
因為戰爭隨時可能爆發,所以這一隊人趕了夜路,儘可能快的趕回了扎爾貢家。
小扎爾貢並沒有詢問穆世此行的收穫,只是像往常一樣笑嘻嘻的迎了上來:“盧比叔叔,您終於回來了,我一直在擔心啊!”
穆世一夜未睡,十分疲憊,強打精神答道:“是麼?何必。”
聽了他這偏於冷淡的回應,小扎爾貢的臉上現出了失望的神色:“宗巴的山路很危險嘛。”
穆世嚥下了一個哈欠,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不過……”
他低頭揉了揉發澀的眼睛:“不過……”
他最終也沒說出這“不過”的下文,因為他實在是太睏倦了,頭腦失去了運轉的力量。
小扎爾貢很體諒的笑了笑,立刻轉移話題,招呼傭人過來送穆世上樓休息。而穆世在哈欠連天之餘還想著回頭去找小南卡:“我的那個……”
小扎爾貢似乎是能夠窺透他的內心,不等他說完便接下話道:“您的衛士?我會安頓他的。您還是先去休息吧!”
穆世在確定自己的確看到了小南卡之後,才安安心心的回房補眠去了。
穆世是在中午十分到家的。一覺睡過去,他再睜眼時就已經是傍晚了。
他在這半天的睡眠中,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這是個噩夢。
在夢中他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一腳陷入松雪之中,他忽然覺得自己踩到了什麼。
彎下腰來,他開始伸手去挖。
澤郎初那個捲毛腦袋露了出來;他死了,可愛的面孔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他茫然的繼續四處挖掘,這回出來的是達瓦。一貫機靈的達瓦現在熟睡了,面板硬的好像石頭。
他恐慌起來,站起身來扭頭四顧。
他所在的天地間一片雪白,除了雪白再無其它顏色;除了他之外再無其它生命。巨大的孤寂和絕望沒頂而來,他悲愴的大喊起來:“普嘉!!”
四處空曠的連一聲迴音都沒有。他跌跌撞撞的亂跑起來,發了狂似的拼命叫喊:“普嘉!普嘉!!”
他開始無望的痛哭起來。他想普嘉死了,他還不知道我愛他……就已經先死了……
他哭的很厲害,如果不是一陣搖晃驚醒了他,他大概還要在這個悲涼的夢境中繼續傷心下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在淚光中看到了小南卡的面孔。
“少爺,您怎麼了?”小南卡雙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很關切的問道。
穆世對著他發了一陣呆,然後用睡衣袖子抹了抹眼睛,若無其事的坐了起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南卡知道自己沒規矩了,便囁嚅著放開他答道:“您的房門沒有鎖,我又聽見您好像是在夢魘,所以……”
穆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問道:“門沒有鎖?”
小南卡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穆世揮了揮手:“看來我中午真是困糊塗了……你去把門關上。”
小南卡依言轉身走去關門。而穆世扭頭看著他的背影,又想起了方才那個可怕的夢。
他在夢中感情充沛,一旦清醒了卻又恢復理性。
“我和楚澤紹開了戰,穆家的人,包括普嘉,都未必能活著出來了。”他一邊思索一邊打量著小南卡的背影:“幸虧從雪堆裡爬出來的是他,他是個能辦事情的,比澤郎初那種只知道吃和玩的傢伙要實用得多。但他真是忠心的可疑,居然會守著那麼一堆金子和美鈔等我回來……不過我一直也是很善待他們這些人的,他要是有良心,也應該多惦念著我。”
小南卡關好房門,又走回了床邊。他先前一直乾的是保鏢的活兒,如今眼看著穆世要起身下床了,卻不知道該如何伺候,臉上就顯出了為難的樣子。
穆世倒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在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青年面前,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扶了對方的手臂,而後扭頭,與小南卡對視了一眼。
小南卡的眼神很乾淨,坦蕩如高原天空。
穆世不由得就微笑了。
“老天總算沒有趕盡殺絕。”他想:“還給我留下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