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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指揮放心,卑職一定在今日將事辦好。”
“恩。”
楊鐸起身離開了刑房,沒再看李至剛一樣。
紀綱拿起楊鐸丟下的卷宗,翻開,“李宗伯,卑職可要得罪了。”
炭火在銅盆中熊熊燃燒。
鐵門合攏,門裡門外,頓時成為了兩個世界。
走出詔獄,楊鐸一路都在思索,遞送給天子的條子該怎麼寫。
彈劾大寧鎮守貪贓枉法,欺君罔上,圖謀不軌?
簡直是笑話。
楊鐸捏著虎口的槍繭,冷笑一聲,以為天子是太孫嗎?
根本沒有必要針對彈劾大寧的奏疏發作,查出此事背後主謀,自然有辦法令其永世不得翻身。朝中諸公,扯破臉皮去抓,沒有一個乾淨。光是每年的冰敬碳敬,足夠讓六部過一遍篩子。
有南北兩京六部對比,天子眼中已是容不得沙子。何況,這粒沙子委實不小。
從官十餘載,良田無數,銅錢成山,太--祖高皇帝年間,早剝皮充草。
今上正想發作幾個,殺雞儆猴,梯子就遞了上來。
抻著脖子,還要叫上兩聲,自以為得意,殊不知刀子早就架在了脖子上。
嘆息一聲,狀似悲憫,當真是不想辦都不成啊。
天子有意在大寧設立布政使司,掌管民政,近段時間,盯上大寧的朝官的確越來越多。興寧伯要頭疼的日子還長著。
該不該提個醒?
楊鐸單手按在繡春刀上,摩挲著刀柄,搖搖頭,有定國公在,不必多此一舉。
大寧城
孟清和尚不知南京城中因他而起的風波,將鳥銃的圖紙送到兵仗局後,終日一門心思的撲在改進冶鐵工藝和火器研發上。
“劉熟手怎麼說就怎麼做,缺錢缺人儘管開口。本官只有一個要求,務必將此事做好。屆時,本官會向朝廷為諸位請功。”
鼓勵的話不能少,實際的利益更要擺在明面上。
遵化的工匠抵達大寧之後,孟清和再次登門拜訪白公公,白公公果然是個好說話的人,直接從兵仗局派遣三名內管,數名有實才的文吏,填補大寧雜造局的空缺。
大寧雜造局大使和副使面上不顯,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從兵仗局要人,是伯爺對他們的工作不滿?
“兩位不必擔憂,兵仗局之人只是暫時借調。”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清楚,卻也不能讓手下的人寒心,“待此事完成,雜造局還會擴充,新增五個工坊,用人之處更多,兩位家中可有適齡子弟?”
話只說了一半,意思卻十分明白。
工坊新建,需要大量人手,只要能力過關,依兩人在雜造局中的地位,安排做個管事,監工,綽綽有餘。
“卑職謝伯爺!”
職-場和官-場,看似兩個不同的領域,某些道理卻是相通。
規則要講,人情也不能真的拋開。在不違背大原則的情況下,開開後門,也算不得什麼。
安排好了雜造局的事,孟清和寫給天子的奏疏也快馬送出了大寧。
鳥銃圖紙給了兵仗局,白彥回肯定會為他說話,錦衣衛沒有異動,說明天子不打算辦他。
同沈瑄的書信未斷,得知他正駐軍開平萬全衛一帶,遇到兩股韃靼遊騎,鬼力赤的主力距離邊塞依舊很遠。
“開春後,韃子會不會南下打穀草?”
“未必,秋歲就沒來。”
“先前有定國公鎮守北疆,如今又有魏國公,來了就是送死!”
這樣的談話,在邊軍中並不稀奇。
大寧製造的佛郎機炮在邊關開吼,沈瑄朱高煦帶數千士兵巡邊,草原上的鄰居,對打穀草的熱情瞬間降落數個百分點。與之相對的,兀良哈部落的生意做得不亦可乎。
對此,朱棣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規定鐵器火藥等嚴--禁--交易,茶葉鹽巴必須限量。
孟清和堅決擁護天子的決定,請來兀良哈的大小頭目,開了一場生動活潑的邊貿座談會。
“物以稀為貴,量少才能賣上價錢,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興寧伯口沫橫飛,拳頭揮舞,壯漢們聚精會神,聽得如痴如醉。
原來,生意要這麼做。
原來,他們的價格定得如此之低。
原來……
總之,在會議之後,兀良哈的大小頭目們無不捶胸頓足,恨不能把賣出去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