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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個神棍的攤子!”
今日賣孟指揮一個人情,他日,興寧伯得知此事,何愁官途不順。
年有凶煞?
這種凶煞,旁人求還求不來!
鴻運當頭的不只武千戶。
房契辦好,宅院修繕完畢,孟清義請陰陽生看好日子,全家遷入大興縣城。不想前腳搬進新家,後腳就接到天子封爵的旨意。
宣讀完聖旨,宦官接過紅封,笑著對孟清義道:“孟指揮冒死還自沙漠,帶回重要軍情,助大軍征討韃靼,立有大功。如今得封伯爵,咱家斗膽,也沾點喜氣。”
“公公客氣。”
送走來人,孟清義捧著聖旨,仍似踩在雲端,萬分不真實。
深吸兩口氣,他很清楚,所謂冒死還自沙漠,報知軍情,都是藉口,他得爵的真正原因,還在十二郎身上。朝廷十幾萬大軍出塞,十二郎隨軍出征,必定立下大功。否則,天子不會封其家人爵位。
想明白之後,孟清義稟明孟王氏,又讓妻子叮囑女兒女婿,還請孟許氏給孟三姐的夫家送信,今日非同往昔,自家都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能一時得意行差踏錯。
孟家的兩個女婿都是厚道人,家中不是沒有人動心思,卻也要仔細掂量,萬一惹惱孟清義,該如何收場。
孟清和身在高位,未必有空暇理會他們。孟清義卻是掛著北京五城兵馬司指揮的官銜,雖不管事,收拾幾個人卻不在話下。甚至不需要他動手,只要-露-出-點意思,就有人替他辦妥。
落到姓孟的手裡,還能有幾分親戚情面。落到五城兵馬司的軍漢手裡,不死也要扒層皮。
聽說興寧伯和北京火器局兩任首領太監都有交情,和錦衣衛關係也相當不錯,萬一驚動這些大佛,想死都死不成。
孟家屯中,族長和族老多番叮囑族人,千萬莫要存下歪心,否則,孟廣孝和孟廣順等人就是前車之鑑。
經過幾次敲打,老實的更老實,不老實的也只能歇下心思。
不少孟氏子弟潛心讀書,發奮習武,永樂七年,有三人過了院試,兩人考入大寧武學。喜報送到,全屯的族人一同出錢,重修祠堂,敬告祖宗。因孟廣孝等人之過,聚集在孟氏族人頭頂的陰霾,已然開始消散。
在孟氏族人的帶動下,同裡鄉民讀書習武之風大盛,縣衙以教化鄉里之功上報。待來年鄉試,大興縣出了三名舉人,兩人就是孟氏子弟。
當下,無人能預料,孟氏一族將如何興旺。連孟氏族人都不敢斷言,自家子弟一定能出人頭地,如十二郎一般出息。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一切。
孟清和拜別孟王氏當日,順天府降下一場大雪。
頂著風雪,孟清和趕到孟清義在大興縣的宅子。
黑門之上仍沒有懸掛匾額,依制,孟清義受封三等伯,門上可懸“伯府”匾額。不過三等伯和一等伯不同,無世襲,也無降等襲爵,將來孟清義有了兒子,照樣是白身。如此,不懸匾倒也說得過去。
這種爵位制度,說白了,就是鐵飯碗與合同工的區別。
都是伯爺侯爺,待遇和地位卻是天差地別。不客氣點講,孟清和的一等伯,比不能襲爵的公侯含金量都要高出一截。只是孟伯爺註定沒有繼承人,世襲不世襲,對他而言沒多大區別。倒是孟清義,受封不能襲爵的三等伯,顯然更好,至少不是那麼惹人眼。
孟清和在正門前下馬,門子馬上飛報孟清義。
很快,正門大開,一身圓領藍布棉袍的孟清義從門內迎出來。
“這麼大的雪,快進來!”
比起一年前,孟清義變化極大。
眉間鬱色逐漸消散,傷腿有所好轉,只要不跑跳,與普通人沒多大區別。
消瘦的臉頰有了血色,鬢角白髮變得稀少,微駝的腰背開始挺直。看在孟清和眼中,不免暗道,這才是一個壯年男子該有的樣子。
兩人徑直穿過前堂,走到後宅。
見到孟王氏,孟清和跪下磕頭。
“快起來。”孟王氏忙把孟清和拉起來,觸手冰冷,立刻讓人多送幾個火盆,“怎麼這麼涼,該多加件衣服。”
“娘,我沒事。”孟清和除下斗篷,坐到桌旁,捧起一杯熱茶,笑道,“九哥先別忙,我有話同娘和九哥說。先讓他們下去吧。”
孟清義揮退家人,待房門關上,孟王氏還是塞了個手爐給孟清和,“抱著。”
摩挲著手爐上精緻的花紋,孟清和哭笑不得。貌似,這是給女眷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