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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放下筆,看著剛寫成的一幅字,愣愣的出神。
奉旨教導他學問的翰林院侍詔鄭禮出聲道:“世子,習字時,不可二心。”
“鄭侍詔所講甚是,孤受教。”
朱瞻基垂首,將飄遠的心思收回,重新提筆蘸墨,將課業做完。
中途,仍不免想起,天子二十六衛大比武,堪稱盛事,不提武將,宮內的嬪妃,宦官和宮人無不談論。連朝中的文臣都頗為關心。
皇祖父和兩位皇叔每次均要到場,漢王世子也被帶著,可他,卻總要留在偏殿中學習。
不,皇祖父曾問過他的,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朱瞻基筆下一頓,又引來了鄭禮的關注。
“世子,習字當專心。”
但這一次,朱瞻基卻沒有馬上回神,而是出神得更加厲害。
他和皇祖父說,要專心學問。
嘆息一聲,既道出心中所想,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想起掛在乾清宮中的那副輿圖,據說是興寧伯親手所回,握筆的手指漸漸攥緊。
如果他想要臨摹那幅輿圖,和漢王世子一同向興寧伯學習,皇祖父會答應嗎?
恐怕,不會吧……
見朱瞻基的心思壓根不在習字上,鄭禮的眉頭一皺。
陛下既將教導平王世子的責任交付於他,他就定然不能懈怠!
剛要開口勸誡,卻被魯侍詔拉住。
“世子心中有事,不可急躁,當慢慢引導。”
“可……”
“近日裡,世子都是這樣,鄭兄勸導過幾次,可曾有效?”
鄭禮眉頭皺得更緊,道:“依賢弟之意,還當如何?”總不能不管,任由世子這樣下去。
“愚弟倒有一策,”魯侍詔見朱瞻基仍舊走神得厲害,壓低了聲音,對鄭禮道,“我觀世子似對陛下宮中那副輿圖頗感興趣,不如這樣……”
鄭禮擰緊眉頭聽著,半晌,遲疑問道:“這可行嗎?陛下恐不會答應。”
“陛下寵愛世子,定會許可。”
魯侍詔信心滿滿,卻沒告訴鄭禮,事實上,他已提前請教過姚少師,此言正是姚少師告知。
姚少師出的主意,陛下還會不許?
只要辦成了這件事,將平王世子的心思重新拉回到讀書這件事上,不過是臨摹一幅輿圖,陛下定然不會拒絕。
“鄭兄且聽我一言,事成與不成,都莫要如此嚴苛,惹得世子不喜,更會影響了課業。”
最終,鄭禮被說服了,同意了魯瑄的提議。
二人商議之後,決定暫時瞞著朱瞻基,直到天子同意臨摹輿圖,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於他。
“權當是磨練一下世子的心性。”
聽到鄭禮的喃喃自語,魯侍詔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想起鄭禮私下裡十分推崇解縉,也就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學問是好的,只不過,腦筋僵硬了些。
不提朱瞻基心不在焉的習字課,武樓前,羽林衛的大比武逐漸分出了勝負。
有了陳紀,羽林前衛大放異彩。
羽林衛指揮和兩名僉事接連被他掀翻馬下,漢王和趙王拊掌叫好。
孟清和也湊了把熱鬧。
提起先涇國公陳亨,同自己也頗有淵源。他於開平衛從軍之時,陳亨正任北平都指揮使一職。
當時,沈瑄還只是從燕山衛調遣至邊衛的百戶。
第一次見面,就不免心動,驚豔倒在其次,驚嚇卻是實實在在,不打半分折扣。
想到這裡,孟清和難得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邊塞歲月,靖難之艱,再到永樂帝登基。
轉眼之間,竟是十餘載。
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變得愈發成熟。
唯一不變的,大概只有兩人之前的牽絆。卻也是越來越深,今生都無法斬斷了。
來生?
孟清和很少去想。
今生過好就不容易了,即使有來生,也是下輩子該想的事。說到底,他這一輩子,也算是賺到了。
朱瞻壑已經從朱棣懷中下來,自己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中。
孟清和也被叫到朱棣身邊,任務是為小世子繼續解答問題。
雖說朱瞻壑的問題都不難回答,可一個接著一個,不見分秒停歇,著實令人頭疼。
朱棣很快敗下陣。
朱高煦和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