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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塌了一半的囚室前,楊鐸面沉似水。
當值的校尉小心窺著楊指揮使的神色,見同袍都貼牆角站著,半點沒有上前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指揮,此間囚室是被定國公所毀,關押在隔壁的犯官已另移他處。定國公臨走時還說……”
“說什麼?”
楊鐸轉過頭,目光似刀。
校尉立刻低頭,恨不能縮成三寸,找個地縫躲進去,“定國公說,改日再同指揮使切磋。”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兩個字,幾不可聞。
楊鐸的臉徹底黑了。
怒到極致,定然要-爆-發。
咔擦!砰!啪!
囚室僅餘下幾根木欄,接連被楊鐸踹斷,半面殘垣也宣告壽終正寢。
看著碗口粗的斷木,在場的錦衣衛都是雙眼發直,背後頓生涼意。嚥了口口水,噔噔噔後退三大步,退無可退乾脆貼牆。
有膽子大的,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指揮?”
楊指揮笑了,笑得雲淡風輕,“詔獄定是要重建的。”
簡言之,反正都要推-倒,不如他來。
眾錦衣衛悚然。
看來,兇殘的不只是定國公,楊指揮使也不遑多讓。
關押在囚室中的犯官也不叫囂了。再沒腦子也該知道,不是“耿直”的時候。
踹斷了木欄,順便將餘下的半面牆壁解決,楊鐸心情“大好”。
“紀綱何在?”
“回指揮,紀同知今日休沐。”
“遣人叫他過來。”楊鐸撣了撣衣袖,“我有事交代他做。”
“是。”
校尉邁開大步,飛一般的離開。
留在詔獄中的同袍無不羨慕得咬牙切齒,多好的跑路機會!天殺的,自己平時反應也不慢,怎麼就被這小子搶先一步?
好在楊鐸的火氣並沒持續多久。按照行業術語來講,錦衣衛是搞情-報-刑-訊工作的,火氣不能外放太久,總要冷靜自持,才符合身份。
不過……
楊鐸冷冷的勾起嘴角。
拆了詔獄的囚室,以為就這樣算了?
戶部定然是不肯出銀子給錦衣衛修繕牢房的,天子也未必會開內庫,這筆錢,總不能北鎮撫司自己出吧?
認真算來,定國公和興寧伯可都是有錢人。
心中打著算盤,楊鐸彎起了嘴角,無比的英俊,卻莫名的讓人膽寒。
眾錦衣衛齊刷刷打了個哆嗦。
楊指揮能否別這麼笑笑,著實是嚇人。
XX的,北鎮撫司太危險,他們請調南鎮撫司成不成?
不提詔獄中的錦衣衛如何水深火熱,被沈瑄帶回國公府的孟伯爺,倒是舒舒服服的靠在榻上,手中一本冊子,地上一排箱子,滿眼的金光燦爛,笑得見牙不見眼。
皇帝的賞賜,加上在交趾生意的分紅,發了,這下真的發了!
“秋後還有糧食。”沈瑄坐到孟清和身邊,冰冷的表情不再,手指拂過孟清和的耳際,“是要糧食還是換成錢帛,吩咐下去即可。”
孟清和點點頭,繼續翻著冊子,半晌,笑容變成了驚愕,“國公爺……“
“怎麼?”
“這數目不對。”
“可是少了?”
“不是。”是多了,而且多得有點過分了。這些都是他的?他明明沒買這麼多地,莫非是眼前這位的手筆?
似乎看出孟清和在想什麼,沈瑄笑了,“十二郎放心收著,算不得什麼。”
孟清和:“……”炫富,赤-果-果的炫富!這些國公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是被仇富的物件!
“若十二郎有意,可再遣人去交趾。當地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正大批向商人售地,伐木墾田均可。開墾出的田地,當年免稅,次年畝稅半鬥,三年按中原稅額繳納。”
“在交趾買地的都是中原商人?”
“亦有當地大族土官。”抽—出孟清和手中的冊子,將人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還有臨近番邦。”
“番邦?”
孟清和皺眉,已經歸入大明的土地,怎麼容許他人佔便宜?何況西南番邦都不是什麼善茬,借購買田地的機會侵蝕相鄰國土不是不可能。
“十二郎不必擔憂。”點了點孟清和的額角,沈瑄道,“交趾布政使是前兵部尚書金忠。”
孟清和眨眨眼。
“番邦之人所購田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