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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場演說,這樣的話,朱高煦幾乎是張口就來。
朱高熾慢了一步,只能隨著眾人一起高呼“王爺千歲!”
孟清和退後一步,臺子架好了,戲演完了,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待著了。
北平城外,三軍高呼“王爺千歲”。
大軍進城,路邊也站滿了百姓,頂著北風,冒著大雪,齊聲高呼“王爺千歲!”
這樣的場景,自建文帝登基以來,在南京城中從未出現過。
被迫走在燕王身邊的高巍,臉上現出一陣驚疑。
若說士卒盲從,眼前的百姓又如何解釋?人群中不乏穿著儒衫的讀書人,同樣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吶喊。
燕王竟如此得人心?
“高巍。”燕王臉上帶笑,看向高巍,眼中再無一絲火氣和殺意,“孤比之建文小兒,如何?”
民心至此,天下當取!
朱棣騎在馬上,向高呼的百姓揮手。
他是太-祖高皇帝的兒子,胸懷天下,身負大才,這個天下,該是他的!
比起燕王的志得意滿,逃回德州的安陸侯則驚魂未定。幾萬軍隊丟在真定城下,不是幾句話就能揭過的。武定侯郭英和都督平安均是眉頭深鎖,若是李景隆以此為藉口發難,上疏朝廷,吳傑必將被問罪。
出乎預料的是,李景隆一聲未出,奏疏也沒寫,態度很明確,他不會追究此事。
吳傑安心之餘,感覺卻很複雜,郭英和平安也是半天沒說話。對李景隆,他們始終不能放心。
中軍大帳中,李景隆放下筆,冷笑一聲。他承認自己打不過朱棣,論軍事謀略也要差上一籌,但比起朝堂上的手段,這幾個人捏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現在還要用他們打仗,等到戰爭結束,才是算總賬的時候。
“來人!”
帳外一名親兵走入,“總戎有何吩咐?”
“升帳,召集眾將。”
“遵令!”
南京
北邊戰事緊張,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南京城。
春闈已過,取中的貢士正全力備戰三月初一的殿試,是否能魚躍龍門就看這一遭了。
朝中的周禮派和太--祖派仍是見面就掐,一團烏煙瘴氣。
奉天殿暖閣內,身著布衣的齊泰和黃子澄痛哭流涕,聲聲都在自我檢討,捶著胸口大哭,對不起皇帝的重視,辜負了皇帝的栽培。
齊泰比較實心眼,光顧著哭,捶胸的力度又大,砰砰作響。
黃子澄則是一邊哭一邊觀察建文帝的表情,不時哭訴幾句,為自己和齊泰開脫,希望皇帝能再起用他們。
換成往日,黃子澄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他和齊泰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官復原職再得重用,必須共同進退。
“兩位卿家,快起來。”
建文帝被感動了,當初罷免兩人的官位,是被形勢所逼,實在是沒辦法。
如今朝廷大軍在德州集結,即將與燕王決戰,繼續掩耳盜鈴根本沒必要。
北平又傳來訊息,高巍已經跳槽到燕王麾下,燕王回師時親自出城迎接,哭得萬分激動。
朱允炆不願相信,信誓旦旦發誓用生命捍衛朝廷尊嚴的高巍,怎麼會突然改換門庭,心甘情願的為朱棣張目?
如果高巍這樣的人都成了騎牆派,還有誰可以相信?
被齊泰黃子澄感染,建文帝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臣子能到他的面前哭,他又該找誰哭去?
哭太--祖高皇帝去嗎?
心中的酸楚無處發洩,建文帝比齊泰黃子澄哭得更加傷心。
齊泰哭一句:“陛下,臣苦啊!”
建文帝接一句,“卿家,朕也苦啊!”
黃子澄哭道:“陛下,臣不能為陛下分憂,還誤了陛下的大事,臣萬死!”
建文帝擦擦眼淚,點頭,“朕同意。”
黃子澄:“……”這讓他怎麼接?一樣都是哭,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哭過之後,建文帝舒服了,對齊泰和黃子澄的自我批評表示滿意,卻壓根不提兩人所求的官位一事。
齊、黃兩人走出暖閣,互相看看,搖頭嘆息,君心難測,想要再得重用,難啊!
與此同時,孟清和正收拾包袱,準備再休一次探親假。
燕王回師,孟清江與孟虎在德州和大同城下立功,孟清江已升任總旗,孟虎軍職未變,卻得了不少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