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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禍。
想想看,一個和尚,沒有家室,沒有子女,連族人都和他斷絕關係,白天上朝晚上睡在和尚廟,日常娛樂除了為皇帝出謀劃策就是念經,這樣的人有什麼可猜忌的?
永樂帝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和尚為造反事業奮鬥終身,再去鼓動其他人造自己的反。
這個可能性極小,朱棣不是朱允炆,道衍的年紀也擺在那裡,六七十歲的老和尚,哪裡還有那個精力?
所以,道衍安全了,身為宦官的鄭和也性命無憂。
孟清和卻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喜歡男人,註定會斷子絕孫。可他還有家人,有族人,他還要奉養母親,為兩個侄女備下十里紅妝。他要顧忌的事情太多,學習道衍一樣“清心寡慾”去住和尚廟?根本不可能。
所以,這個師,他堅決不拜!大和尚的不良門派,他堅決不入!
他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有美人相伴,去他的和尚廟!
孟清和低頭,假裝自己是根柱子,是塊毫無特色的佈景板。心中默唸,別看他,現場這麼多的良才,相比之下,他就是一片塵埃。
道衍收回目光,笑意更深。意志堅定,很好。良才美玉,總是要花費些時間才能雕琢而成的。
如果知道道衍此刻的想法,孟十二郎怕是會淚流滿面,再找塊板磚拍死自己。
裝什麼低調?!
沈瑄側身,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握了一下孟清和的手。
孟清和瞪大了眼睛,視線落到沈瑄的背上,目光灼灼,幾乎要在沈指揮的背上看出朵花來。
是安慰他?絕對是!
沈瑄沒有回頭,蹙了一下眉,怎麼覺得突然有點熱?
場合不對,孟清和不敢太過分,很快收回了目光。左手按住右手,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覆在手背上的溫熱。
張玉和朱能也終於爭出了高下,燕王令張玉為前鋒,領兵往駐白溝河,以待朝廷大軍。朱能雖不甘心,到底性格豪爽,前鋒爭不到沒關係,只要有仗打就行。
前鋒爭奪戰告一段落,燕王於有條不紊的下達作戰計劃,眾將一一領命。此戰勝負至關重要,無論私下裡有何種心思,現在必須擰成一股繩。要爭個長短,必須等到戰役結束,燕軍勝利再說。
身為副將,沈瑄率領的燕山後衛將隨張玉開拔。另一副將鄭亨稍慢一步,先往真定匯合徐忠的前軍,配合張玉的前鋒部隊在白溝河張開口袋,等待朝廷軍隊踏進陷阱。
孟清和被分派的作戰任務是為大軍押運糧草,據悉是沈指揮親自下令。
“運糧就運糧,也沒什麼不好。”
仔細想想,這也是沈瑄在照顧他。從北平到白溝河,一路都是燕王的地盤,除非朝廷軍隊會飛,否則,運送糧草的隊伍基本不會遇上任何危險。
兩名提調官都是孟清和的熟人,當初在王府,大家還曾一起擼胳膊挽袖子,為幾個數字幾擔糧食爭執不下。孟十二郎以跨時代的智慧徹底震撼了眾人一把,後遺症就是,一旦燕山後衛的提調官遇上任何與數字有關的問題,都會拿著本子來找孟僉事。
能者多勞,在孟僉事這裡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
燕軍秣馬厲兵,整軍出發。
德州的李景隆同樣沒閒著,在六十萬大軍到齊後,開了一場誓師大會,痛陳燕王的種種不法,對朝廷的種種不忠,配合他正氣十足的相貌,成功激發了南軍計程車氣。
武定侯郭英,安陸侯吳傑,都督平安和瞿能分率各軍嚴陣以待。徐輝祖卻遲遲沒有露面。李景隆曾為此向朝廷遞送奏疏,預定日期內未到,是違抗軍令,必須嚴懲!
一旦事涉-政-治-問題,李景隆就會變得很聰明。
奏疏只問軍令,絲毫沒有提及徐輝祖和朱棣的親戚關係。徐輝祖是朱棣的大舅子不假,可李景隆也是朱棣的表親。說徐輝祖因私廢公,李景隆在北平城下和鄭村壩連吃敗績又該怎麼說?
朝中言官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無事也能掰出三分理。李景隆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聯合黃子澄把耿炳文給掀翻的,他可不想步耿炳文的後塵。建文帝處置徐輝祖也好,不處置也罷,反正奏疏一遞,責任就不在他身上了。
南京的回覆來得很快,並且是建文帝手書。
“魏國公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李景隆想不透,大軍開拔在即,也沒心思召來部將商討,乾脆將手書的內容照本宣科,一旦有人問及魏國公,回答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