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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和在生死線上掙扎了數日,偶爾甦醒,湧入口鼻的總是苦澀的藥味。
期間,魏國公徐輝祖襲燕軍大營不成,反被前後夾擊,陷入了包圍。帶兵襲營的將領也沒料到燕軍回師這麼快,倉皇之下很快落敗,再無力組織抵抗。
據言,燕軍大營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沈瑄一人,便如凶神降世,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長槍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通身殺氣瀰漫,南軍和燕軍都不敢近前,連久經沙場的猛人朱能都感到心驚。
這哪裡是打仗,分明就是一邊倒的殺人。
到底殺了多少人,怕是沈瑄自己都不清楚。
徐輝祖見燕王回援,情知事不可為,立刻下令撤軍。
殊不知,來時容易,想走就難了。
見南軍撤退,沈瑄拉過一匹戰馬,躍身而上,領燕山後衛一路追殺過去,死咬住不放。
朱能領燕山左衛緊隨其後,一邊追一邊感嘆,前定遠侯沈良就是個兇人,不成想,兒子比老子還兇!這駕,徐輝祖當前,少不得都要捱上一刀。
這小子之前也狠,卻沒見狠成這樣。
魏國公哪裡惹到他了不成?
沈瑄追殺一路,倒伏的南軍屍體,丟棄的軍械,綿延數里,連空氣中都充斥著血腥味。
徐輝祖接連安排三股士兵斷後,不想兩次衝鋒就被解決,根本無法為大軍撤退爭取更多時間。
很快,魏國公的大旗落入眼簾,沈瑄雙眸發紅,一拉馬韁,徑直衝了上去。
朱能甩掉長刀上的血跡,也被激起了殺性。隨後趕到的徐忠舔舔嘴唇,這仗打的,嘿!
“殺!”
在幾名主將的帶領下,燕軍一路追殺,殺得南軍膽氣俱喪,直到正午才撤軍返還。
是役,雖因徐輝祖的突然到來沒能徹底擊破何福平安的大營,卻徹底打擊了南軍計程車氣。
平安如何,徐輝祖又如何,連何福這樣的老將都不夠看!
敢襲燕軍大營?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沈指揮威武!
朱將軍威武!
燕王殿下定能帶領大家打進南京,推翻皇帝……不對,靖難成功,清君側!
聽著親兵的講述,孟清和緩緩舒了口氣。摸摸腰側,這一刀總算沒白挨。
帳簾掀開,趙大夫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醫戶。
一名醫戶放下藥箱,另一名去帳外打水,為趙大夫淨手。
“孟同知能醒來,便無大礙。”趙大夫坐到榻邊,手指輕按在孟清和的手腕上,許久,才笑道,“同知身體底子薄,虧得沈指揮照顧,否則連日行軍,不曉得要遭多少罪。”
孟清和時昏時醒,記憶很是模糊。
沈瑄一直在照顧他?
下意識看向帳頂,果然,那塊他親自打上的補丁赫然在目。
這是沈瑄的大帳,不是傷兵營。
“勞煩趙大夫了。”
“同知客氣。”趙大夫小心的扶起孟清和,解開他腰間的布條,傷口沒有紅腫發炎,已開始結痂。
“嘶……”
趙大夫動手換藥時,孟清和疼得擰了一下眉。
回想背後插刀子的唐某人,恨不能當面給他一頓老拳。可他沒機會了。在大營被襲的隔日,沛縣主簿唐子請及典史黃謙等人就被拉到營前砍了頭,無論知情與否,一個沒留。
負責看管他們的兵卒也被打了軍棍,總旗小旗加倍。
沒人抱怨。
大營被襲,軍中大將都不在,孟清和臨危擔起重任,組織眾人抵抗敵軍,護住了糧草,撐到了大軍回援,無異於救了大家一明,軍中上下無不誇讚。尤其是奉命留守的燕軍,對孟清和懷了更多的感激。若是大營被魏國公的軍隊攻破,後果絕不是失去糧草這麼簡單。
軍心定然大亂,全軍潰敗都有可能。
拼了老命打出河北,馬不停蹄穿過山東,京城就在眼前,這個時候出了差錯,別說燕王和軍中將兵扼腕,連火頭軍和隨軍醫戶都不會甘心。
眾人對孟清和的佩服和感激之情有多重,對徐輝祖的怨念就有多深。
在犄角旮旯抽鞋底扎小人的不在少數,大罵徐輝祖本人的也有,問候徐家祖宗卻是不敢的。燕王妃和魏國公是親兄妹,朱高熾三兄弟是徐輝祖的親外甥,誰敢問候徐輝祖的祖宗?絕對是活膩了。
換過傷藥,孟清和頭上出了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