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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解縉等人為首。
雖然從北平一路跟隨朱棣進京的朱能等人與朱高煦朱高燧更有階級情感,朱棣也表現得更喜歡次子和三子,一個立嫡立長的大帽子壓下來,朱棣也不得不認真考慮現實問題。
朱棣登基不到半年,文臣武將就隱隱分出了派別。
在這種情況下,文臣使陰招打壓武將,武將擼袖子想揍文臣,並不是件多奇怪的事。
雙方都在找機會,以段位來看,明顯文臣棋高一著。
解縉等人未必是真看沈瑄各種不順眼,一定要把陰招往他身上使,誰讓沈瑄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天子義子,靖難武將中能列入前五,據說還救過高陽郡王的命,這點屬於以訛傳訛,不過救人的孟清和是沈瑄麾下,算在他頭上也不為過。
再加上前定遠侯是個孤兒,連家廟都沒有,留下沈瑄一根獨苗,根本沒有家族幫襯,簡直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於是,趁著皇后挑媳婦的機會,許多人都開始活動。
他們必須讓天子看到,一旦武將的影響力在在朝中不斷擴大,帶來的後果會多麼嚴重。就算是陛下的義子,隨陛下起兵的心腹,也不是百分百可以信任。
武能興邦不假,但真正能幫助天子治理國家安撫萬民的,永遠都是文臣!
在這一點上,建文帝就做得很好,雖然人生際遇倒黴了些,不便提及,可還有喜好讀書個性仁厚的世子,堪當樣板。
朝中大臣們的心思,朱棣瞭解得一清二楚,正是因為了解,他才愈加的憤怒。
這種憤怒在沈瑄“自汙”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多好的孩子!多忠心的臣子!
體恤上意,不欲讓他為難,不吝用如此藉口推拒婚事,從源頭上掐滅了還沒燃起的火苗。
朱棣對背地裡耍手段的人有多憤怒,對沈瑄的所作所為就有多感動。
無論沈瑄解釋多少次,朱棣就是認準了心中所想,扒皮馬也拉不回來。一邊拍著沈瑄的肩膀,一邊捏著鼻根四十五角流淚。
“放心,父皇絕不能讓你委屈了!”
沈瑄沒轍了,徹底沒轍了。
只能沉默的退出大殿,離開皇宮,回到定遠侯府,一個人坐在房間裡苦思冥想。
到底哪個環節不對?
事情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他哪句話哪個動作讓天子產生了誤會?
關鍵是,繼續這樣下去,他還要爬多久的牆才算到頭?
沈瑄想了許久,始終不不得其解。
隔壁的孟清和一直沒等到爬牆的沈侯爺,不免覺得奇怪。
往日裡是風雨無阻,今天這是怎麼了?
侯府和伯府的護衛也感到奇怪,伯府的護衛巡邏到沈瑄經常出沒的牆頭,架上梯子探頭,朝著侯府的護衛招手,今兒個定遠侯不在府裡?還是身體不適?
侯府護衛表示,人在,也沒見請大夫。
伯府護衛還想再問,突然下邊有人拉他,扭頭剛想瞪眼,看到下邊站著的是誰,嚇得差點從梯子上滑下來。
“伯、伯爺?”
孟清和一身藍色常服,下襬提起,掖在腰帶上,朝著梯子上護衛勾勾手指,“下來,換我上。”
護衛閉上嘴巴,麻溜的下了梯子,看著孟清和利落爬上去,一撐牆頭,消失在對面,半晌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保持著對月望天的姿勢,到底發出一聲感嘆,原來,伯爺的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難怪傳言一戰斬首五級,絕對的鐵血真漢子!
牆對面,孟清和站起身,拍拍常服上沾到的塵土,對著目瞪口呆中的侯府護衛一咧嘴,“正院在哪?前邊帶路。”
他本想自己去的,無奈侯府面積太大,這裡又靠近後園,假山石路,亭臺垂柳,各種花卉,白天看著漂亮,晚上卻像在走迷宮。
護衛不敢耽擱,以最快的速度將孟清和帶到正院。
“伯爺,侯爺就在裡面正數第一間,您請。”
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太對,抓抓下巴,想多了吧?
院門沒鎖,孟清和沒沈瑄那麼好的身手,也沒有有門不走偏爬牆的愛好。
推開院門,走到房門前站定,朝身後看一眼,沒人。
回頭咳嗽一聲,敲了三下房門,“侯爺,在不在,在就應一聲?”
門內沒有聲音。
孟清和又敲了幾下,還是沒聲音。
再舉手,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