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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眾將不再討論燕王單騎入城的問題,轉而開始爭奪燕王身邊的旗手位置。
藩王出行,需張傘蓋,打王旗,護衛隨行。
這是最精簡的儀仗。
朱棣習慣騎馬,傘蓋都很少張,打出個王旗頂天了。這一次,樣樣都不能免。若非沒有王府引禮隨行,怕是連金瓜金鼓都要擺出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終於分出了高下,決出了勝負。
傘蓋,張玉打;王旗,朱能撐;帥旗,譚淵當仁不讓。另有旗衛被沈瑄鄭亨等人瓜分,作為出計人,孟清和也撈到了一個位置。
鄭和換上一身圓領葵花衫,戴上幞頭,以宦官的身份隨行。白狗兒也想跟,鄭和一瞪眼,不過是個新來的,也敢同咱家爭?
白狗兒頓時偃旗息鼓,躲到牆角去種蘑菇畫圈圈。
競爭太激烈,資格不夠,還得繼續努力。
儀仗雖然精簡,級別之高卻是絕無僅有。
朱棣登基,給靖難功臣排位,這次張傘打旗的幾乎都能在一等裡找到。
國公打傘蓋、舉王旗,侯爵扛帥旗,旗手衛的起步點至少是二等伯。縱觀大明乃至整個封建王朝的歷史,也是絕無僅有。
城中的鐵鉉接到訊息,下令埋伏在城門上的壯士嚴陣以待,務必謹慎從事。
朱棣帶著儀仗,率領勁騎渡橋,徑直來到城下。
城內伏兵和城門上的壯士不覺眼睛發直。
不是儀仗隊嗎?為何十個裡有九個都是彪形大漢?連宦官都是無比的爺們。唯一不協調的,只有舉五行旗的那個,長度和寬度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一定是走了後門的。
馬蹄漸近,燕王的儀仗即將入城。
盛庸作勢被縛門內,鐵鉉領文官出迎,躬身先請燕王入城。
燕王不疑有他,踢了一下馬腹,一步一步,即將走進鐵鉉的陷阱。
鐵鉉很興奮,鼻孔微張,伏兵的神經恰似繃緊的弓弦,張到了極點。
孟清和握緊韁繩,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城門高處,瞳孔驟然一縮,立刻大叫一聲,“王爺,有埋伏!”
與此同時,城內響起了行動的暗號,預設的鐵板轟然下落!
因孟清和的大叫,燕王本能的拉了一下韁繩,戰馬後退兩步,落下的鐵板沒能將燕王困在城內,只砸碎了馬頭。
城頭瞬間落下箭雨,張玉等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大罵道:“豎子安敢!”
朱能立刻跳下戰馬,請朱棣上馬,焦急道:“王爺,快走!”
一匹馬,兩個彪形大漢,絕對跑不快。
朱能下馬,是打算用命為燕王殿後。
“王爺,將軍!”孟清和的動作也不慢,“可乘卑職的馬!”
韁繩遞出,孟清和三兩步跑到沈瑄身邊,不用招呼,已經被拽到了馬上,只是姿勢不太雅觀,趴著的。
“上馬!”
不容多想,燕王躍上朱能的戰馬,朱能換乘孟清和的坐騎,譚淵鄭亨等人將大旗做長槍,掃開身後飛來的箭雨。
隨行的勁騎紛紛抽—出腰刀,掩護燕王過河。
城內追兵已出,卻被十幾個人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棣脫險。
回到大營,躍下戰馬,朱棣已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萬一被困在城內,結果簡直無法想象!
出城詐降的一千人並未全部回城,留在大營中也是為了取信燕王。燕王平安歸來,意味著計劃失敗,同樣意味著這些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孟清和被沈瑄扶下戰馬,捂著胸口,臉色發白。
情況的確緊急,但像麻袋一樣被馱回來,著實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哪怕是和沈指揮同騎也是一樣。
“沈指揮,孟同知,王爺召見。”
朱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心底的最後一分仁慈也被碾碎。
掘堤放水太慢,乾脆下令用大炮轟城。
甭管是不是能打下來,先把這口氣出來再說。
出氣之餘,燕王對張玉朱能等人大加誇獎,沈瑄鄭亨也沒落下。孟清和再立大功,燕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話沒多說,意思卻很明白,自今天開始,孟清和真正成為了燕王的心腹,往日的所有努力都在此刻得到了回報。
孟清和很激動,走出王帳,深吸一口氣,卻被懸掛在營外的人頭刺痛了雙眼。
垂下眼眸,一將功成萬骨枯。
若鐵鉉成功將燕王困在城內,自己的人頭也將掛在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