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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直為壯,哀兵難敵。
張輔將張玉的屍身放到馬上,用力的扣緊沈瑄的肩膀,“子玉,你的情,我張輔記一輩子!”
話落,躍身上馬,帶領憤怒的燕軍,衝向試圖截斷己方後路的盛庸軍隊。
“為張將軍報仇,殺!”
沈瑄沒動,朱能察覺到不對,疑惑上前,“子玉?”
沒有應答,只有刺鼻的血腥味。
朱能臉色一變,立刻扶起沈瑄,頓時瞪大雙眼。
視線所及,被火銃擊中的傷口正不停流淌著鮮血,鎧甲破碎,左臂和腰側的傷處早已血肉翻卷、
朱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重傷,他是如何揹負張玉,支撐到援軍出現?
“不愧是定遠侯的兒子!”將沈瑄扶到馬背上,朱能手持長刀,“隨我衝陣!”
“遵令!”
燕軍突然爆發的戰意打亂了南軍的腳步,也打破了盛庸的計劃。
尚未合攏的包圍圈被徹底撕開,盛庸來不及調派中軍,平安也沒能擋住朱棣。越來越多的燕軍衝殺而出。高陽郡王強撐著騎上戰馬,朱高燧緊跟在兄長身邊,兄弟倆互相照應,直到同朱棣匯合。
兩個兒子的悍不畏死觸動了燕王,他會如此喜愛朱高煦並非沒有因由。
魯莽,驕橫,張揚,跋扈,在朱高煦帶著朱高燧捨出性命為大軍殿後時,都變得微不足道。這一刻,他做到了身為一個將領能做的一切。
戰場之上,朱高熾永遠比不上朱高煦,連朱高燧都勝他一籌。
依仗建文帝提供的防護罩,殿後的燕王成功擺脫了南軍,安全與朱能匯合。
追兵也很無奈,遠端武器不能用,近戰又打不過朱棣,不放人還能怎麼著?
得知沈瑄重傷昏迷,燕王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不及大罵盛庸可恨,跟隨在側的朱高煦險些一頭栽到馬下。
“高煦!”
燕王大驚,幸好朱高燧拉住了兄長,沒讓朱高煦傷上加傷,摔個頭破血流。
隨軍大夫被急召過來,檢視過朱高煦的傷勢,稟告燕王,“高陽郡王中毒不深,且已用藥,只是失血過多以致暈迷。”
之後,趙大夫令人架起木板,抬著朱高煦一同行軍。
木板是從運糧車上拆下的。燕軍的糧草大多丟在了身後,糧車成了拖累,乾脆拆下木板運送傷兵。
朱高煦和沈瑄被並排抬著,張玉的屍身自有張輔照料。
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和一身是血的侄子,朱棣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馳騁疆場二十餘年,未曾遭逢如此大敗。
不報此仇,他誓不為人!
能夠被未來的永樂帝記上黑名單,抽鞋底訂小人,盛庸應該感到驕傲。在他之前,只有建文帝才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連鐵鉉都要靠邊站。
敗軍抵達北平時,世子親自出迎。燕王妃竟也不顧病體來到了城外,好似在告訴朱棣,他的身後還有北平,還有家人。
站在隊伍之中,孟清和焦急的尋找著沈瑄的身影。
結果讓他失望了,馬上沒有,步卒中也沒有。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只從劉千戶口中得知沈瑄受了傷,傷勢到底多重?為何連人都不見?
見到燕王妃,遭遇大敗的朱棣心中忽感安穩。翻身下馬,扶起行禮的王妃,情感無以言表。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最瞭解他,也是唯一能安慰他的人,只有王妃。
將領過後,孟清和終於看到了被士兵抬著的沈瑄和朱高煦。
擔憂之情不減,提到嗓子眼的心卻略微放了回去。
傷重無礙,人回來了,就好。
燕王妃看到傷重的兒子,眼圈發紅,剋制著沒有流淚,再看同樣昏迷的沈瑄,終於還是落下了淚,“王爺,高煦和瑄兒這是怎麼了?”
“回府再說。”
燕王回身,看到面帶憂色的朱高熾,沒有多說,態度卻有些冷淡。
朱高熾心中一跳,不待上前,滿身泥土和汗水味道的朱高燧走到他的身邊,冷笑一聲,道:“世子,既然不擔憂二哥就別擺出這副樣子,平白的讓人厭惡。當父王看不出來?”
“三弟何出此言?”
“不過是給世子提個醒。”
朱高燧又哼了一聲,朱高煦重傷不醒,看到朱高熾這個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三弟,二弟重傷,孤怎能不擔憂?孤知你與二弟情誼深厚,自東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