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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卻不會再用他,朱權比誰都明白。
揍過兒子,朱權回到書房,斟酌給朱棣的上表該怎麼寫。
是以太--祖成法為切入點,還是打感情牌?要麼直接告代王一狀?張家的事該不該提,天子是不是已經知道?
朱權拿起筆,寫兩行,皺眉,將紙揉做一團,扔到腳下。
正拿不定主意,突然傳來敲門聲,“王爺,奴婢有要事稟報。”
朱權放下筆,“進來。”
做護衛打扮的內侍推開門,再小心關上,叩拜之後,到朱權近前,小聲說了一番話。
朱權臉色頓時變了,墨汁滴到紙上猶不自覺。
“錦衣衛?你沒看錯?”
“回王爺,奴婢絕對沒看錯。”內侍說道,“在北平燕王府,奴婢見過其中一人。”
朱權手中用力,筆桿生生被他折斷。
良久,朱權丟開斷成兩截的毛筆,重新拿起一支,深吸一口氣,飽蘸墨汁,重重落在紙上:“天子容稟,臣朱權叩啟……”
北平
定遠侯硬是搬進北平刑部大牢,關自己緊閉,刑部上下毫無辦法。
打又打不過,道理又講不通,上報天子,至今也沒見天子採取行動。
只能讓獄卒每日裡加強巡邏,絕對不能讓定遠侯再對牢房進行任何改建。
上頭髮下的經費是有限的,經定遠侯這麼一折騰,牢房的維修費用蹭蹭上漲,上到刑部尚書下到經歷照磨,撥拉完算盤,看著各項支出,心裡都在淌血。
費用超支,戶部尚書鬱新是個老摳,絕對不會給補。
找定遠侯要賬?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找天子?更不可能。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加大獄卒的工作強度。
定遠侯不講理,把他惹進牢房的興寧伯,好歹還是講理的……吧?
總之,皇帝不發話,沈瑄想在刑部大牢住到地老天荒也沒人敢把他攆出來。
刑部尚書只能一邊垂淚,一邊拿著賬冊追在戶部尚書身後。衙門裡找不到人,直接堵到家門口。
算準鬱新的上班時間,天未亮就定點蹲守,同進同出,蹭飯蹭轎。
總之一句話,刑部沒錢了,為了維修工作,都自己掏錢貼補。如今窟窿實在太大,榨扁一干官員都補不上。所以,鬱司徒就幫幫忙吧。
戶部尚書沒轍,坐轎躲不開,乾脆改成騎馬。刑部尚書卯時正到家門口蹲守,他寅時中就偷摸出門。
在司徒大人的帶領下,戶部的打卡時間不斷提前。頂頭上司點著蠟燭上班,下屬在家裡睡懶覺,等著被下崗?
見戶部工作熱情這麼足,其他部門也陸續開始抹黑上班,主動加班。
北京六部都是新近組建的政府工作部門,天官掌印多是天子嫡系,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好好表現的時候。從上到下都憋了一口氣,生怕被別的部門比下去。
加班不算,上班途中嫌坐轎子浪費時間,除上了年紀骨質疏鬆的,六部官員清一色騎馬上班,武將看得嘖嘖稱奇。
天未亮,城內就能聽到噠噠的馬蹄聲。
長隨和護衛跟在後邊跑,不出旬日,都練出了一副不輸邊軍的強壯體魄。
每天跟在四條的後邊晨跑,速度耐力都是考驗,想不成為運動陽光型男也難。
官員們勤奮工作,全心奉獻,朱棣很高興。
認真幹活好!
高興之後,朱棣又很快發現,自己的工作量也是成倍增長。
挑燈夜戰,熬上兩天,案牘上的奏疏也沒見減少。
朱棣終於想清楚,北平不比南京,各部門的工作尚在磨合階段,沒有通政使司和文淵閣幫忙做封存和篩選工作,六部工作熱情高了,天子跟著加班是一定的。
不只天子勞累,暫掌北京留守行後軍都督府事的廣平侯袁容也是兩眼發花。
順天八府和大寧都司所轄衛所均隸行後軍都督府。各地練兵,屯田,戍衛一應事宜,都要匯總上報到袁容面前。
沈瑄跑刑部大牢躲懶,袁容沒法躲,只能一肩挑起兩個人的工作,。
工作強度太高,袁駙馬又不是超人,幾天下來就累得腳底打晃,看人雙影。
好不容易回府,見到妻子,頓時眼淚長流。
能活著回家,真是個奇蹟!
沒說兩句話,袁容眼一閉,撲通一下栽倒在地,嚇得公主臉色發白,忙叫人去請大夫。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