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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便是一鍋接著一鍋的抽,常常要抽上十鍋之後,才能從容做事。
這個毛病還是在皖北辦團練時肩負責任太過重大,壓力一大,則只能借菸草解乏,現在人輕鬆多了,不過是積習難改。
當然,後來做到北洋大臣疆臣首領時,就換了水煙抽,這自然是後話。
聽說一切預備停當,李鴻章只隨口說一句“好極了。”然後腳步不停,到得外頭帳裡頭,也不吃早飯,倒拿起煙鍋來抽了一鍋,稍微過癮之後,便道:“今天的差使重要,不必再耽擱了,通知外頭,準備上路吧。”
這話自有勤務兵出去通傳,於是外面一通亂響,人喊馬嘶的甚是熱鬧,總因大夥知道他的習慣,以為他要用過早飯才走。是以一時不防,竟有些慌亂。
李鴻章也不放在心上,只在自己衣服口袋裡又取出一副水晶大墨鏡來。吹一吹浮塵,便即戴在臉上,看到副官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於是又笑道:“小子不必慌張,我在這裡總還有三五天要呆,等交待了之後,自然會留一封信給總鎮,請他好生安排你地前程
李鴻章這個人最是護短。這副官也算跟他多時,出心費力不少,絕不能教人家沒了前程,這副官也知道他的脾氣,聽得他如此一說,於是心中大喜,立刻一個敬禮,表示感謝。
此刻也不必同他多說,李鴻章健步出門,門外早就有衛兵把他的馬牽來。李鴻章原是文官,就算是在皖北打仗時也多坐轎子,進入淮軍後顧不得許多,只能事事從權,時間日久,居然也磨練出一身好騎術。
於是沒有旁話可說,翻身上馬,著副官前來,詢問中軍鎮地去向。知道就在六十多里外的前沿,已經距離三河尖近在咫尺。與捻子的遊騎這兩天小有接仗。
李鴻章也不曾問勝負,三千中軍鎮的戰鬥力他清楚的很,以他的估算,當日清軍的江南江北兩座大營五萬多人。也不是三千人中軍鎮的對手,至於太平軍,更是休提。
後世妄傳太平軍幾個悍將地戰力,其實論說起來,只有一個石達開強悍,不論細節還是大局統籌,都極有章法規矩,他的治下幾股野戰精銳也頗能打得。所以在天國初興佔據南京的那一兩年時間內。太平軍打下皖北廬州,皖南安慶。控制住了長江上游,所以雖有江南江北兩處大營,天京安若泰山。而太平軍進湖南,進江西,戰湖北,處處壓著清軍打,而石達開在天京事變後一心求去,帶十萬兵馬遠走,沒有了根基,也就是有如浮萍一般,再不是清軍對手,而清軍翻過手來,曾家兄弟以五萬人扼住安慶猛攻,太平軍出動李秀成與陳玉成五股大軍五十萬人竟救不得安慶,天國勢頹之勢再不能挽。
論說起來,李秀成還有些大局觀,算是一個統帥,而陳玉成只是偶爾能帶幾百精銳衝鋒陷陣,而全無威望,天國大將俱不聽他的令,算不得一員上將了。||
而以陳玉成之勇,在二破江南大營後,一聽說張國樑在常州外丹陽駐兵,一見張字大旗,數萬麾下太平軍竟然畏縮不敢進攻,對清軍一勇將尚且如此,更不必與現下淮軍的中軍鎮比較了。
如李鴻章之流的清朝官員世家出身計程車紳對淮軍已經極有信心,也是因為全國上下,統統知道淮軍恐怖的戰力之故!
旁的不說,中軍鎮這幾千人,李鴻章私下裡也曾推算過,從僧王的黑龍江馬隊到綠營兵,到各地團練,特別是湘軍他也知之甚詳,想來想去,同等兵力,不過是白送,十倍兵力,也就是湘軍還能擋一擋,不過還得看有無地利,平原交手,湘軍也還是慘敗,二十倍之力,也很難說!
擁有這樣戰鬥力地軍隊,還有完備的政府,更關鍵的是還有源源不斷的軍餉,這樣的軍隊能否得天下,何消說得!
於是為了自己前途,家聲郡望,李鴻章非得拼命做事不可。張華軒的脾氣他很清楚,用人辦事,取的是以能力為主,早就有訊息,浙商胡雪巖替張家料理私產和淮安不少商務,現已經有風聲出來,新內閣的商務衙門大臣,非此君不可。
以一個普通浙商,拼力巴結差使,人品據說也不如何,居然也能做到大臣,胡家祖墳當真是冒青煙了!
想想大明沈萬三,捐助大明南京城牆,太祖還要拿他逮問是何居心,破家也消不得災,最後落個充軍雲南煙瘴地面的下場,這人生際遇之奇,有什麼說得!
李鴻章再不耽擱,翻身上馬揮鞭,向著三河尖中軍鎮駐紮的地方飛奔趕去。
他是堂堂地淮軍將軍,而且是實際負責的副總鎮,所以儀衛甚多,現下比不得在淮安時,將軍很多,而且是在大帥眼前,張揚不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