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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赫德一夥佔了上風,海軍軍艦與要塞互射不得佔半點便宜,艦上英軍也已經氣沮,於是依從赫德之說,派幾個老成些的外交官員,乘坐小艇打著白旗上岸,然後與淮軍接洽,便知今日大戰的端底。
這一下,卻正似一桶雪水從頭澆到腳底,全身冰地透骨。原想英軍陸軍再不濟,畢竟是第一強國地陸師,裝備完全,火器犀利,淮軍左右是暗中埋伏了大量兵馬,幾萬人圍兩千多人,使得英軍一時脫身不得,而使者上岸,不外是要用一個“拖”字,藉著辦交涉的藉口,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轉圓餘地,最少,也使得淮軍不要猛攻猛打,使得被圍英軍有喘息之機,只要事情不那麼急迫,總歸就有辦法可想。
原本這是赫德地想法,眾人也是極為贊同,結果上了岸之後,結果卻是教眾人心驚肉跳。整整一個步兵旅的兵力,全完。
當下沒有辦法,只得打著旗繼續往海州去,好在海州鎮的將官們也是曉得,與英夷做戰不是最終目的,今天一戰的目的只是逼得敵人求和,既然戰一打完就有人打著白旗上岸,這自然最好不過。
於是也沒有留難對方,派了一隊淮軍護送,先把人送到水師學堂,算是半看押的狀態,並不為難這一隊英使,然後便索性由學堂裡的英國教官出面,先到海州請見大帥,打聽一下淮軍的下一步做法。
既然英方這麼急切,張華軒倒也不急了。現在中國的內部情形混亂之極,幾方勢力犬牙交錯,除了淮軍一方外,英方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方能真正代表中國,而現在這個時候,自然就是混水摸魚之機。
要讓英軍覺得淮軍難啃,而且態度並不特別的愚昧顢頇蠻霸莽撞,可以談,但又難啃。而以現在中國難言之大局,英法兩國是否可以再次湊成大艦隊和兩萬人的陸師來中國,殊難逆料。
所以未雨綢繆一下,也未嘗不可。
於是索性遲上一晚再走,先見教官,略談幾句,便又令其帶著上岸英使一同前來,晚間讓人上了幾道大菜,不外是牛排之類,再開幾瓶紅酒,海州已經開放港口,洋行很多,連大飯店西餐館也開了好多家,置辦這些,自然不在話下。
當下邊吃邊談,兩邊雖然撕破臉皮,大打出手,英方甚至是死傷慘重,全軍被俘。不過這並不妨礙大英帝國的使節盡展文明國家文明民族的風度,而張華軒心中妥貼,這一戰大獲便宜,什麼都賺到手了。光是那一千多俘虜,就有得談了。
他身為淮軍首領,當然不必大談細節,於是按著中國人的習慣,飯桌上不談正事,只是隨意閒聊。他當年有書在先,眾英人都知道他對歐洲各國局勢瞭解深刻,雖然不知道這個遠東的中國佬哪來的那麼多資訊,不過在這飯桌上張華軒照樣談笑風生,說笑之間,對歐陸各國的最新局勢儼然還是專家,就這一點而言,倒是教這些英國佬佩服緊了。
張華軒到處在找外交人才,而其實他自己便是最好的外交人才。不論當時還是現在,外交談判也是由人來談,各國政府雖有指示,具體實施時總是不能事事不放手,而主談判者的風度與氣質,就可以使得談判之時給對方的映象有所加分,或是減分,而當時中國清廷的談判者,似乎都不大高明就是了。
(229)外交心得
酒足飯飽之後,各人歸座,自有侍者送上上等雪茄之類,大家吐雲吐霧,倒也愉快。
這樣一番做作,卻比說上一百句話還有用。
事實上除了赫德幾人之外,這一次英國使節團雲集海州,李泰國此輩對中國人素有偏見,不能開眼看人,而大多數隨員卻是頭一回來此。比如巴夏禮雖然不得此行,也是派了不少隨員,充作翻譯或是文書,香港包令公使,也有派遣心腹前來,而這一番卻是當真開眼。原本以為中國都是不開化的野蠻之地,中國人也並不算是文明民族,儘管他們自吹五千年文明史,然而在這個時代的西方人看來,卻是與文明沒有半點關係。
房屋老舊還罷了,總有異域風情,然而衛生太差,街道與個人衛生都是如此,就叫人不堪忍受,除此之外,馭人以為牛馬,小腳辮子諸如此類,都叫人輕視不已。
印象既成,就很難更改。所以這幾年來,不論淮安做的如何出色,在外地諸夷眼中,中國人能有多大出息,淮安所行者,當然是畫貓類虎殊為可笑之事。
到了今天,淮軍總算正了名,而來自全國各地的英國使團的成員們,雖然地位並不高超,兩個領事都並未到場,然而張華軒這一次排場下來,卻是把淮安與淮軍系統在外人眼裡的形象給徹底改變了。
很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