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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仍是被阿孃看出來了。我阿孃當即拍案而起,不多時,聖旨就到了東宮。——太子哥哥被派南下賑災,一去就是半年。
自那以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謹言慎行,不敢出半點差錯。然而。。。卻總是防不勝防,只《道德經》倒是我自己一筆一畫老老實實地寫了。
直到三年前,太子哥哥娶了右相家的才女千金裴語卿,我才總算否極泰來。
說語卿嫂嫂是才女,當真不是我奉承的,須知,我阿孃眼神那般狠的一個人,也足足有一年的時間都被我們蒙了過去。就是到最後,也不是她自己發現的。
那一次,我爬樹。
其實我常常爬樹,只是那一次很不巧,我阿孃剛好從樹下經過。
她看到了我,當即風雲就變了色。
我被她一嚇,一失足,就從樹上滾了下來,正好砸到我阿孃身上。
那一次,我狠狠享受了一次一等憤怒。
我阿孃立刻宣御醫給我瞧我有沒有把哪裡摔壞了,待確定沒事,一巴掌響亮亮就拍到了我臀上,另一隻手還狠狠揪我耳朵,揪得我哇哇直叫,又是一通好打;邊打邊罵,邊罵邊打,待將我收拾得差不多了,再一把將我推回我房內,她自己便在房外,俐落地上了個鎖。
整整把我關了七天。
那七天,我連個人聲也聽不到。
阿因她們給我送飯,我娘便在一旁看著,就不許人同我說話。
待我恍恍惚惚被放出來時,我阿孃只笑眯眯將我按到書桌前,扔給我一疊宣紙一本《道德經》。
她竟然還要我連夜抄書!
那晚,語卿嫂嫂偷偷過來看我,順便將她前日就替我抄好的交予我。
只是,很不巧,我阿孃竟然也在半夜裡過來了。
然後,阿孃就見到了語卿嫂嫂和書案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一百遍道德經。。。
從此,我被狠狠打回到了一個人孤軍奮戰的生活裡。
無依無靠。
我的手有些酸,放下筆。
這時,外面的月亮已經老高,我先前就讓阿因她們去休息了。
我自己的眼皮也已經是快分不開了。
我狠狠眨了眨眼,又往窗外看,想著看遠些緩緩。
不想,這一看,卻是徹底醒了過來。
心被狠狠嚇得跳了幾跳,——這一嚇,想不清醒都難!
窗外,竟然有個人!
暗色裡,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只他的輪廓隱隱約約看得出有些英挺。而他那一雙眼睛,甚至連輪廓也看不清,我卻又真真實實感覺得到他是在看我。
見我看著了他,他竟然也還不避不躲,只依舊直勾勾地將我看著。
那模樣,便像是在我看到他之前,他已經將我望了許久;我看到他之後,他更加不會移動。
窗戶離我的書桌有些距離,他便與我隔得有些遠。他的臉,我看不清,卻又偏偏覺著他彷彿有種悲傷。
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裡,那種悲傷。
看著他這般模樣,像是受了極大的傷痛,我便也沒有多害怕了。也沒有叫人,就將他望著。
他望著我,我望著他。
半夜裡,淡淡月光下,透過一扇開著的窗。
良久,我覺得他好像很難過,沒忍住,便出聲問他,“你是誰?”
他沒有動靜。
我又問,“你找誰?”
他這時倒有了動靜。不過是晃眼,人已不見。
我望著依舊開啟的窗戶,半晌。那裡卻又確實再沒了剛才那人。
我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
我轉過頭來,繼續寫字。
後來,我依稀記得我看著我筆下那些線條便像是螃蟹彎彎粗粗的腿兒,緩緩慢慢地在我眼前爬動,之後,我便一頭倒下睡過去了。
如此這般勤勤懇懇態度端正,寫著睡去,睡著寫來,我終是在第三天抱著一堆畫滿螃蟹腿兒的紙張去了我阿孃那裡。
我阿孃美麗的手指隨意掂了兩張,眼神微微一瞟,輕輕“嗯”了一聲,這事便是完了。
我看著那厚厚一沓紙,那裡面全是我一筆一筆畫滿的,這時,突然就生出了綿綿長長的不值。
早知阿孃這回這般輕率,我就往裡塞白紙了!
阿孃整了整姿勢。
我立刻如臨大敵。
阿孃朝著我道,“之之,阿孃瞧著墨夷這孩子還算不錯,為人也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