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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吧!一場春雨,可以休息嘍,可以好好的休息幾天,不用太受累。”她反覆地想。
因為,就是這段時間她太累了,盡二個多月她沒有得到休息了。一會兒,她舀針線活。開始縫縫補補,不過,這是一種消磨。她用享受的心情,消磨了這段本應枯燥無味的時光,這樣的消磨,何嘗不是快樂?
突然,門開了,進來一位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的男子,有二十五六歲,他是一位農民,是當地人,進門時略顯得有些緊張和拘謹,除些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能夠特別提及的特徵。來人收起雨傘,深深地向女主人鞠了一個躬,喃喃地說道:
“金嫂子,俺來接你呢,俺妹子後天就要出嫁了,俺娘讓俺接你過去做幾件嫁衣……”
“噢!行!俺去,在什麼地方?”
“俺家距這不遠,就在集北東邊有八里地,就是查灣後莊小葛寨。”
金根姬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可能要和他一起出去,來人想要使自己的態度親切些,正準備把雨傘撐起來。
可金根姬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問道:
“查灣莊上有一個人,你認識不認識,他叫查士榮,他今年也有三十多了,不,快到四十歲的人……打日本那時候,他在蚌埠學徒,他是一位廚師,一家人被日本鬼子殺光了,就他一個人活著。”
她扭過頭來表情嚴肅地發問,同時,看兩眼望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不認識的,查灣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聽俺村上的老扛人講,也是被日本人給殺光了。”來人說。
金根姬下意識地用手整了整衣服,用梳子理了理自己濃密的黑髮,好象感冒病犯了似的,呼吸也緊張,急促起來……
小雨仍在不停地下著,兩全共同打著一把雨傘行走,出了郭剛集後,向東北方向走去,兩人走的很急,幾乎是一路小跑,金根姬走在前頭,好象她是一個帶路人。
“快到了吧……前面是不是查灣莊,我有好多年沒有到過了。”金根姬問道。
“你怎麼啦,金嫂子?”那男人跑到她面前,發現她那激動的神情,那男人有些驚訝。
“噢,沒什麼,”金根姬驚醒過來。
她那明亮的大眼睛裡,流露著毫不掩飾的緊張和喜悅——多想見到查士榮大哥呀!俺有十五歲沒有見面了。
她的眼睛不停地向遠方望去,向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村莊,流露出兄妹相見的深情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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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藍顏知己(二)
“在查灣莊有一個人,你知道不,他叫查士榮的人,打日本的時候,他救過俺的命,那是在蚌埠……在一個地方,不然……我活是到現在——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了。”金根姬斷斷續續地說,“唉!十多年了,俺們沒有見過一面,他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是好人,是抗日英雄。”
“噢……是!這裡有一個人。”那男人回答。
“聽我的妹妹說過——我妹妹她……她叫洪貞慧,是朝鮮人。她說,38年夏天,就在下大暴雨的那天晚上,他一夜之間,殺死六個日軍軍官,其中有蚌埠警備司令部副司令小泉純太郎……後來日本人捉到在慰安所火房裡幹活的吳嬸,把吳嬸活活地燒死了……查士榮跑掉了……是的,他一定是跑掉了”
金根姬說到這,那男人停下腳步,很自信地對她說:
“這個人,俺認識的,全懷遠的百姓都認識他,他就是這裡的查灣村的人,是一位民族大英雄……他的小名叫大栓,大名不知道是啥,聽老扛人說,他後來也死掉了,是犧牲了。”
“他不會的,他不會的,”金根姬喃喃地說,“後來……是的,他跑掉了,如果要活著的話,也快有四十歲了,一提到這些事情心酸呀!只要一想到他,俺整夜都睡不著覺。”
說到這,她連忙回頭看他一眼,糟糕的是那男人直搖了搖頭,他那被雨水打溼的黑臉上,竟是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情。
兩人快走查灣莊的時候,那男人又一次停住腳步,告訴金根姬說:
“金嫂子,你看到了沒有,查灣莊快到了,就在左面那一片亂七八糟的小樹林中,解放前,這塊地方是不長莊稼的……”
她站在野地裡,四處打亮,看不到村莊,也看不到村莊的遺址,只看到左面不遠處一片小樹林了。
樹木不多,有些雜亂,東倒西歪,可緊